司长风挑眉:“立书约?”
“是的。”乔婈点头,“这些鸟儿都是我养大的,也是有感情的,客人买回去如果不精细的照料,若鸟儿出了什么事情,我是向会客人您索赔的。”
司长风忍不住笑了:“乔老板倒是个有趣的。”似乎做什么都喜欢拉着人立书约。
乔婈回道:“还好,还好。”
确定了司长风要买小黑,乔婈写了张书约,上面各种条条框框让司长风先读个遍,然后又拿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只有三四页的小册子给他,道:“这里面都是一些养鸟儿的基本知识,客人可以拿回去翻看翻看。”
司长风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一只爱睡觉的八哥。要走的时候,司长风接过乔婈递过来的鸟笼,小黑蹲在里面闭着眼睛又打起了瞌睡,在乔婈笑眯眯的眼神欢送下,离开了茶社。
司长风才走不多久,街道上经过了几辆马车,握着毛笔的乔茵抬头看了一会儿,皱了眉头,唤了乔婈:“ 阿姐,那车好像是柳家的?”
乔婈刚赚了笔大的,心里美滋滋的,听了自家妹妹的话,身子蓦然顿住,然后抬头望出去,只看到一辆车屁股,“确定吗?”
“我看见他家的柳丁了。”
“如今葡萄才开小花,回的要比往年早些。”乔婈在旁自言自语的说道。
乔婈是两年前认识柳之杭的,乔茵口中的柳丁是柳之杭的书童。
柳之杭爷爷那一辈,靠种植葡萄发家,到他父亲那一代,成了响水城有名的葡萄大户,无奈几年前一场大病,不堪病痛折磨撒手而去,留下一干儿女以及妻妾。
柳之杭是柳家嫡子,父亲去世那年,年满15,开始接手柳家葡萄产业,并成柳家现任当家。因孟水镇有柳家最大的葡萄地块,所以每年葡萄将要成熟时,柳之杭都会到到孟水镇小住几月。
今年春始,20岁的柳之杭娶了响水城皇商叶家嫡女叶诗诗为妻,而在那之前的几个月里,柳之杭还对她说过,这辈子定要娶乔婈为妻。当时信誓旦旦的情真意切,在现在看来,要笑掉人的大牙。
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大棚果物蔬菜之类,全部是露天种植,柳家占据一个山头的葡萄地也是如此,去年葡萄成熟时,一场冰雹,导致葡萄地里全是被打落的葡萄,葡萄架也瘫了一地。葡萄落在地上,卖相不好,原本订货的商家纷纷退货。
她当时看柳之杭为着葡萄的事情,整个人急的瘦了一大圈,便给了他一个法子,让他去请最好的酿酒师回来,将落在地上卖相不好的葡萄洗干净酿出红葡萄酒与白葡萄酒。
葡萄酒酿出来了,便要找渠道卖出去。在这个时代,葡萄酒是贡酒,产葡萄酒的只有皇商,而柳家就算家业再大,也只是普通的商户。于是柳之杭无奈之下,与母亲余氏一同前去,委托上了同城的叶家。
当时叶家的叶诗诗在家,无意中见到了一表人才的柳之杭,当即一见倾心。女儿家的心事瞒不过父母,叶父便提出他可以帮忙,但是要柳之杭娶叶诗诗为妻。
柳之杭早属意乔婈,哪肯答应,当时便要拒绝,其母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准他拒绝。如果他娶了叶诗诗,不仅当下的苦难会迎刃而解,以后自家的葡萄便又多了一条销路,并与皇商的势力搭上线,在她看来,娶个叶诗诗,得到三个天大的好处,是求之不得的。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讲究的都是一个“孝”字。母亲的话,柳之杭不敢不听,只能答应迎娶叶诗诗,并去了一封信告知乔婈。
信中,柳之杭字里行间无不是对乔婈的歉意,希望她体谅,并许诺将来一定会给与她平妻之位。
见他还想着娶自己,乔婈当时就忍不住笑了,将信撕成碎片,没有回信,此后柳之杭再让人送来的信件,看也不看便烧掉。
自知道柳之杭来了孟水镇后,乔婈心里烦躁得很,第二日吩咐了小厮们好好招待茶客,留下了乔茵看家,自己往老房子去了。
老房子便是之前乔婈山下的那座土坯房,被她请人推掉弄,连同之前的平地,修了四方围墙围住,里面种了许多的山核桃树。
这些核桃苗都是她挖坑直接埋得果子,长到现在好几米高了。乔婈没有过关于种植果树的经验,她只知道应该是要嫁接的,但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核桃嫁接苗,也不懂怎么嫁接,就只能看着核桃树们长的乱七八糟。
以前的那条小溪还在,乔婈蹲在岸上往里面扔泥巴,嘀咕:“再好的苗子,也长成了歪脖子树。”
核桃树是,被她当储备丈夫相处的柳之杭也是。
一只黄鹂飞了过来,停在她对面,高声唱到:“饿啊,饿啊。”
乔婈白它一眼,手中的泥巴丢过去,“能让我自己忧伤一会儿吗?”
“婈婈,饿啊,饿啊。”
“它在说什么?”
身后,蓦然传来略熟悉的声音,吓了乔婈一跳。
昨天买了八哥回去的司长风站在她的身后,双手背后,一双锦靴上都沾了泥,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人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