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便四年。
孟水镇最大的饭馆“食味居”旁,一棵桃花树开的正艳,花枝随着风摇动,花团簇簇相挤,便落下了一地粉色花瓣。
树下,放着一个菜篮子,里面装着一些新鲜的绿色蔬菜。旁边,三个女童四个男童,各自划开阵营蹲在一起,他们中间,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许多汉字。
女童的阵营中,一个穿着粉色半壁襦裙,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手中拿着一截树枝,正在地上快速的写着,其他女童紧张的看着,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看对面。
对面的男童阵营中,一个银色衣衫的男童也蹲在地上,小手指快速的拨弄着放地上的算盘,其他人屏息静气,更有紧张的已经咬紧了牙根。
树枝画着泥沙,沙沙作响,与算珠碰撞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煞是好听。
一会儿后,男童手中动作停顿,微微皱起的眉头舒缓开来,站起身来拍拍手,看向还在地上写着的小女孩儿,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胸有成竹的得意:“我算好了,你还没好吗?”
小女孩儿不说话,她身边的女孩儿急着说道:“马上就好了,急什么!”
话才落,便见小女孩儿呼出一口气,扔下手中的树枝站起来,道:“好了,对答案吧。”
男童道:“我算出来的是三千五百七十九,你呢?”
小女孩儿看了一眼地上的数字,勾勾嘴角:“三千五百三十七。”
对面的男童们一听,顿时高兴的跳起来,男童握着算盘老成的将双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腰背看着女童们:“你们输了。”
两个女童气愤,反驳道:“谁说我们输了,我们才不会输!”说罢,齐齐看向小女孩儿。
“阿茵!在那里磨蹭什么呢!”
一道清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女孩儿忙提起地上的菜篮子应了一声,看向男童道:“是你们输了,你只算了一遍,而我算了两遍,两遍答案一样。要么是你看错了数字,要么就是你进制错了,不信你再算一遍。”
其他男童不服气,嚷嚷:“凭什么我们要再算一遍,输了就输了狡辩作甚。”
小女孩儿撇撇嘴,慢吞吞说道:“是呀,输了就输了,狡辩作甚。”
言罢,不再理那些跳脚的男童们,提着篮子径直离去。
“阿茵!”女童们着急的叫她一声,看了看男童们,随后追着阿茵也一道离开。
银衣男童皱着眉,眉间有很明显的怒气,却忍了忍,放下算盘又在地上噼啪一阵,这次他动作放缓,将纸上的数字看了才认真的拨弄算盘。
好一会儿后,身边的男童见他停下了动作,急忙问道:“怎么样?”
男童将嫩红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我们输了。”
其他男童不信,明明一个两个的珠算都差的不得了,纷纷跳将起来,抢着男童手上的算盘要再重新算。
直到几个男童离去,“食味居”的二楼,坐在窗边的司长风才勾了勾嘴角。
他里面一件天青色交领长衫,外罩同色系长袍,领口与袖口边上均绣有深蓝色小花,黑发一丝不苟的在头上挽成一个发髻加以玉色发冠束起。他面目长的极好,那轻勾的嘴角仿若灿然一笑,窗外的桃花探进了窗户,便衬得他眉目又亮了几分。
对面的人见他一直盯着窗户下面的那几个孩童,等到阿茵走的时候,见他的目光又追了少许,等到孩童们都散去,才道:“这茵小姐与她阿姐一般,都是个奇人儿。”
司长风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人,问道:“茵小姐?”
那人笑道:“就是刚才那个提着菜篮子的女童,名叫乔茵,今年四岁,写的一手好字,家中阿姐乔婈,是我们镇子上”花鸟茶社“的老板。”
司长风提起酒杯给那人倒酒,那人忙拿起酒杯双手递过去,待酒满后,方听司长风问道:“适才刘老板说了一个‘奇’字,奇在何处?”
刘老板捋了捋下巴上的几根胡子,道:“奇一,茶社里的鸟儿不捆不绑,来去自如,却极听两人的话,别人都说这两姐妹能与鸟言;奇二,乔老板如今17,已然到了说亲的年纪,上门提亲的人要么她看不上,要么她看得上的,别人却不敢应。”
“这是为何?”
刘老板面上微微的露出一丝不屑,道:“因为她要求凡是与她成亲之人,婚前先立一纸书约,婚后男方此一生皆不能纳妾。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便是寻常之事,想她看上的都是家中富庶之人,哪会应此无理要求,许多本已有眉目的婚事便也因此作罢了。”
司长风狭长的双眼眼角微挑,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道:“也有别家父母不许将来女婿纳妾的,这不奇怪。”
刘老板点头附和,表情中却又有一点不以为然,道:“司当家所说的,那是因为女方家比男方强势,或因钱,或因权。乔老板在孟水镇上看去,虽然是有一点小钱,但她家中既无父母,又无权,男方想娶她回去,要么是看她脸蛋长得好,要么是她管财理账有一番独特的本事,除此她再无别的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