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刘彻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陈娇。方才众多臣子都在,他身为皇帝,不能放任私情,表现出对阿娇的不舍,冷酷的下令把人拉走,天知道那有多难受。如今这里没有人了,他也不需要压抑了,对阿娇的疼惜之情便蔓延了全部的心神。
“皇上,我没有害你啊,你要相信阿娇。”陈娇哭得泣不成声,那凄惨的样子,更加令刘彻不好受。
“朕是相信你的,阿娇怎么会害朕呢?朕心里明白。只是方才那么多人看着,朕不得不先将你收押。”刘彻赶紧解释,坐在一旁,将陈娇搂在腿上。
“皇上,只要你信我就好。”陈娇闻言如释重负的瘫软在了刘彻的怀中。
“阿娇,此番,恐怕是有人想一箭双雕,既陷害了你,又诅咒了朕。”刘彻现在比较怀疑的是刘陵,除了这个女人,他也想不出有谁会这么恨他和阿娇了。但淮南王等人抵达长安后,一直没什么机会进宫,况且手也没那么长,能够在椒房殿内动手脚。
“张汤已经在查了,要做娃娃,还要埋在椒房殿,肯定也有几个经手人,朕就不信这些宫人的嘴真的那么严。张汤是个本事的,对于刑讯很有一套,一定会还阿娇清白的。”刘彻在陈娇的额上亲了亲。
“皇上,有你这句话,阿娇即便是被冤枉,也死而无憾。”陈娇想起了上辈子,那时侯她也是被构陷巫蛊,其实根本没有的事儿,可刘彻却不相信她,总觉得她就是心思恶毒之人。这一回,她的的确确行了巫蛊之事,做了娃娃,写了符咒,诅咒了他,他却将她当作清白,可真是有趣了。
“别说傻话了,朕怎么舍得。”刘彻心疼的不住摩挲着陈娇的面容。
“郭舍人,把东西都搬进来。好好整理布置一下,这里条件实在太差了。”刘彻皱着眉头道。
郭舍人得令,带着侍人们里出外进的忙活,把牢房里的地扫干净,桌椅板凳,四处角落都擦干净。小床上的被褥都换上从宫里带过来的上品,屋里添上火盆。吃食点心摆上,泡上茶水,温好洁面帕子等等。
外头张汤还在酷刑折磨审讯,血流满地,惨叫声不断。这里头的监牢却仿佛渡假别馆一般舒适,唯有刘彻和陈娇温言软语。
“皇上,这天牢里毕竟晦气,皇上还是莫要久留了。”陈娇担忧的对刘彻言道。
“不必,朕在这里看着你,才能放心。”刘彻只要一想到,阿娇还在牢里受苦,他就如坐针毡,还不如在这里守着她。再说,张汤就在外头审讯,他也可以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皇上,这回您为我如此兴师动众,阿娇总给你添麻烦,真是惭愧了,我这个皇后,当得可真差劲......国事上,不能为皇上分忧。家事上,又不得婆母喜爱,还不能生......如今椒房殿还闹出了巫蛊,给皇上丢脸,这失察之罪也是跑不了了,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陈娇满脸的无地自容。
可刘彻就是喜欢这样的陈娇,他要一个什么都能做得完美的无敌女金刚做什么呢?身为女子,就是要像阿娇这样,笨笨的,直率的,无为无能又善良温柔,万事依靠着男人,时刻让男人不放心才是最好。这样的女人,才是生来让男人疼爱的。而那些太有能力的聪明女人,是生来让男人利用的,因为她们太有野心,最后会成为男人的敌人。
刘彻这天夜里没有回未央宫,他留在了天牢中,陪伴陈娇。郭舍人在外头守着,夫妻二人在小床上相拥而眠,竟然也睡得香甜。
张汤的刑讯进行了一晚上,终于从一些人嘴里挖出了信息。是有关平阳公主和太后的,有永寿宫的奴才说,最近太后和公主经常聚在一起,屏退旁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还有的披露,太后身边的第一宫女桃红,最近心事重重,做事总是分心什么的。
种种信息汇聚在一起,让刘彻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本来是怀疑外人的,他宁可相信是刘陵对他心怀怨忿,所以设下毒计。可现下的种种证据,似乎都表明了,害他的人根本不是什么仇人,反而是他的亲人。
刘彻听完了张汤的回禀后,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就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唯有紧握的拳头,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陈娇失魂落魄的后退几步,不住的摇头。
“不会的,一定不会是的......母后和平阳,是彘儿的亲人,她们不会害彘儿的......”陈娇口中呢喃着。
“好好的给朕审问一下那个桃红。”刘彻低声道。
“太后和平阳究竟在谋划什么,一定要给朕问出来。”
张汤得令退下,不多时,外头又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陈娇闭上了眼睛,心中沉甸甸的难受。看,她果真是有做坏女人的天份,为了成功,如今就连自己人,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了。有时候一辈子不欠债,是根本不可能的......
“皇上。”张汤拿着一份带着血手印的供词,犹豫万分,最后还是奉上了。
“桃红已经畏罪咬舌自尽了,这是她死前留下的供词。”
刘彻看过了那份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