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大好的青春年华,怎能说出绝不再嫁的话来。
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贵族之气,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如此佳人,她又怎么忍心耽误她的终身。
矛盾又复杂的眼神落在张灵惜的眼中,不禁令她的心也紧紧的提了起来,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难不成这个老女人还打算对她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整个暗月城的人都知道,她被接进皇宫是等着做城主夫人,如果她被退了回去,要天下人怎么看她,再嫁,只怕难矣。
既然如此,她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暗月皇宫。
“你这丫头,怎么流起眼泪来了。”钟秀芸缓过神,一抬眼便瞧见张灵惜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脸颊上滑落,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这还什么都没有说,她就委屈成这样,叫她如何开得了那个口。
“没、、、灵惜没事。”倔强的抿着嘴,张灵惜摇头,复又小声道:“姨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灵惜明白的,真的明白的。”
“傻孩子,你明白什么了?”
她都不明白的,张灵惜又明白什么了。
“姨婆,城主一定是不喜欢灵惜,而姨婆又被对灵惜说了会惹得灵惜难过伤心,所以最近都躲着灵惜。”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张灵惜说得有模有样,一脸的黯然神伤,悲痛难过。
“不、、不是这样的。”
钟秀芸语噻,其实她说的也对,可不就是担心张灵惜想不开,她才一直没有对她说出那些真话。
“就是这样的,城主离开时明明只说离开一个月,可是现在都差不多两个月了,城主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灵惜早就应该想明白的,城主之所以离开,都是因为灵惜的原因。”抹干脸上的眼泪,接着又道:“城主是因为不喜欢灵惜,躲开了,迟迟都不回来。其实都是灵惜的错,只要灵惜离开皇宫,城主自然就会回来了,都是灵惜害得姨婆与城主不能母子团聚的。”
说罢,张灵惜作势要走进里间去收拾东西,这帖猛药下去,她不相信钟秀芸还能坐得住,没有她搞不定的事情。
“哎,你这孩子这是要做什么,城儿他没有、、、、”不喜欢你,四个差点儿脱口而出,幸好钟秀芸及时打住,明明就是没有一点儿喜欢,她就更不能在张灵惜的面前提到喜欢不喜欢的字眼。
“城儿不是因为你没有回来,他是真的有事情要处理所以才迟迟没有回来的,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揽,是姨婆让你住在宫里的,谁要是敢说三道四的,姨婆一准儿不会放过。”
张灵惜任由钟秀芸将她手里准备好的包袱丢开,楚楚可怜的眨眨眼,小声道:“真的不是因为灵惜才、、、、、、”
“当然不是因为灵惜,像灵惜这么好的孩子,姨婆疼都来不及了。”
“谢谢姨婆,有姨婆真好。”乖巧的靠在钟秀芸的怀里,软软的道:“谁要是有幸做姨婆的媳妇儿,当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钟秀芸眼皮一跳,选择沉默不语。
就算要回话,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愤恨的咬了咬牙,张灵惜聪明的什么也不说,房间里静悄悄的,两个人各有心思,各有小算盘要打。
“灵惜,姨婆有些乏了,你先好好休息,明日姨婆再来看你。”经她如此一闹,钟秀芸心里明白,眼下她是什么也说不了,做不了。
容她再仔细的想一想,有什么更妥帖的法子没有。既不能委屈了冷梓玥那孩子,又不至于让张灵惜难堪。
“那灵惜送姨婆回去。”
“不了,有丫鬟伺候着,你又何必去跑一趟。”
“是,灵惜送姨婆到外面。”
“嗯。”
一行人走到芳菲阁的院门外,钟秀芸被两个贴身丫鬟扶着,慢慢的离去。张灵惜阴冷的目光缓缓扫射在那道步履蹒跚的背影上,第一次没有任何犹豫的动了杀机。
冷梓玥,必须死。
“小姐,老夫人她、、、、、、”
“闭嘴。”张灵惜狠狠的瞪了一眼浣碧,厉声道:“本小姐修书一封,你立刻送到信上的地址上去,不得有误。”
“奴婢知道了。”
浣碧拉耸着脑袋,本就瘦弱的身子一阵哆嗦,飞快的点头。
即便她有那个胆子不想听从张灵惜的吩咐,可她也没有那样的命去违背她的指令。谁让她是小姐,她是奴婢,命运是改变不了的。
“小姐您还是没有说吗?”
迎面走来一个年纪与钟秀芸不相上下的老妇人,暗月皇宫里的丫鬟们都习惯称她为柳娘,因为她是老夫人钟秀芸的陪嫁丫鬟,身份自是不一般的。
跟随了钟秀芸一辈子,她还是习惯唤她小姐,哪怕她们都已经是年纪一大把,不再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