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翰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确定这红盖头下面真的是锦好后,这一颗心总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之前因为莫家一直存着换亲的心思,生怕朱三爷也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搞个什么乌龙事情出来,毕竟朱三爷最近对他这个女婿可是横挑眉毛竖挑眼,不顺的很。
就在刚刚挑盖头的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抽风一般的,全都想着,若是新娘子被换了,可怎么办……
好在一切都是他自个儿吓自己,幸好是她。
“撒帐了……”喜娘又唱了起来。
一时间,花生,枣子,豆子都撒了过来。
“夫妻好合,白头偕老。”
“早生贵子,和美平安。”
……
各色的祝词纷纷响起,而那些枣子,花生就扔了过来,砸在身上,还与谢疼痛,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人与她有仇,小东西总是不经意的就砸在了她的脸上,生生的疼。
耳边还有喜娘咒愿文:“今夜吉辰,何氏女与蒋氏儿结亲,伏愿成纳之后,千秋万岁,保守吉昌,五男二女,奴婢成行。男愿总为卿相,女既尽聘公王。从兹咒愿已后,夫妻奉命延长……”
“嘶……”当一颗花生再次砸在她的额头上的时候,她终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接着就听见一道略带不悦的声音制止:“好了,该进行下一步了。”
虽然他的声音温润柔和,可是一室的热闹之声,却因为这么一句话,就顿了下来。
金翰林也顾不得人笑,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锦好的心,忽然就踏实了。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宽厚而有力,这就是她的丈夫,一辈子牵手的人。
锦好的唇翘了起来,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是啊,该下一步了。”楚王妃瞧着这对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小夫妻,眼底都是笑意。
此时,许家一位宗亲夫人走了出来,唇角含笑,神情端庄的上前,帮着金翰林除了新郎头花。
众人到底顾忌着金翰林的身份,也不好过分的笑闹,喜娘捧着一盘东西上来,那模样长的很像点心,夹了一块送到锦好的嘴边。
这习俗姚丽娟昨儿个已经仔细的交代过她,虽然锦好心中觉得挺不对付的,却还是硬着头皮,咬了一小口,就听喜娘笑嘻嘻的问道:“生不生?”
锦好结结巴巴,低着脑袋,小声的说道:“生!”
屋里的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喜娘也笑道:“各位可都是听清楚了,新妇可说了,是要生的,将来定然会枝叶繁茂,多子多福。”
锦好的脸红的发烧,心里却又甜甜的感觉,居然也跟着傻笑起来,众人瞧着她傻乎乎的样子,笑声越发的欢快。
接下来就是合卺酒,装酒的器物是两只鸢尾纹白瓷小酒杯,之间连着红线,里头盛着一层透明的酒水,夫妻共饮,才能得一体之意。
锦好咬着唇,红着脸,同金翰林交叉着膀臂,只是这两杯之间的红线并不很长,他控制住她的手,缓缓地送到唇边,自个儿也挨过来,待饮酒的时候,二人几乎是额头贴着额头,近得能感受到对方吹在肌肤上的呼吸,混合在一起,同样的步调,这般的合卺。
那连在两头的红线,如是牵着两颗心一般,酒入口,就连那咽下的声音,也是一致的,滑进喉口的微辣酒液,烧的人发烫,心口也热了起来。
礼成之后,金翰林就被闹着出去待客,临出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张嘴想要说话,却见满屋子的人,又闭上了嘴巴,犹豫了片刻,终是离开。
众人瞧着小两口这难舍难分的模样,又笑了起来,不由得打趣奚落了一番,只说得锦好的一张俏脸差点充血——她很怀疑,若是这般下去,她会是第一个在喜房里羞涩过度晕过去的新娘。
好在众人都顾忌着金翰林的身份,闹了一会儿,也就都离开了,屋里只剩下云燕,雪兰两个丫头伺候。
云燕瞧着锦好一直挺直着腰杆坐了这么长时间,心疼的不得了,见众人都离开了,这里面都是自个儿这边的人,也不怕人多嘴,连忙上前,低声问道:“小姐,你饿不饿?要不要用点糕点?”
今儿个天还没亮,锦好就被叫起来折腾,一整天下来,又是紧张,又是羞怯,折腾的浑身骨头都闪了架子,早就想歪下来,休息一会。
现在见众人都离开了,敲了一下,自个儿几乎要僵硬的腰杆,伸了一个懒腰,对着云燕摇头:“我还不饿,你先打点热水来,洗把脸。”
她很少涂脂抹粉,今儿个这脸上却是刷了厚厚的一层粉末,虽然用的是难得的脂粉,可是却总觉得脸上多重似得,云燕知晓自家小姐的特性,应声离去。
雪兰瞧着锦好慵懒的模样,忙上倒了点茶水,送到锦好的手边:“小姐累了一天了,用点茶水吧!”
锦好接了过来,抿了几口,温热的茶水流入腹中,舒服了一些,又舒展了一下四肢,待云燕端着脸盆进来之后,两个丫头联手,帮着锦好褪了手上的龙凤金镯,取下凤冠,将发简单的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