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离去了,期望中的相见欢没有,倒是演了一出惊魂记。
等待莫二老爷的脚步远去,锦好紧闭的双目,缓缓地张开,眼底闪过嘲讽:他的父女情,果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雪兰瞧着锦好的样子,欲言又止。
锦好并不开口问她,只是静静耐心等待,过了半响,雪兰终于忍耐不住,才咬着唇:“小姐,您这么气老爷是不是……不太好……小姐嫁到威远侯府……若是再跟老爷闹僵了,只怕威远侯府那里……”
雪兰的话,隐藏了太多的信息,锦好这般装晕气走莫二老爷,传扬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威远侯府若是知道了,只怕也会轻视她,若是与莫二老爷周旋着,或许会对她好一点。
在天朝,女子的娘家可是很重要的,娘家强,在夫家的位置就站的稳,当然这种关系是相互的,若是夫家强,女子再娘家也能挺着腰杆子过日子。
锦好心中明白雪兰这是为了她好,可是她不以为,莫二老爷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底气。
这世界,她早就习惯了自己靠自己,何必委屈了自己,去和莫二老爷演戏,反正从头到尾,她也没指望过这个父亲,当然也指望不上。
直到雪兰吞吞吐吐将一番隐晦的话说完,锦好才开口,语气却有点漫不经心:“我信表哥。”比起莫二老爷来,锦好更愿意相信金翰林,至少靠谱。
“瞧老爷的样子,明显有揭过去……”雪兰试探道,莫二老爷刚刚那样子,明摆着是来扮慈父的,小姐就是心里不耐,装个样子也好啊。
锦好的眼眸之中,隐隐有火光在跳跃着,面上却是非常的沉静,似乎这句话对她来说毫无意义:“揭过去?若是这么简单就能将过去揭过去,那这词典上也就没有悔不当初这四个字。”
锦好自然不会傻的看不出莫二老爷来做什么——求和,他的意思很明显,他和锦好是一家人,应该同舟共济,应该互相扶持。
莫二老爷会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长公主的媳妇,是因为她要嫁的人是金翰林,皇帝的外甥。
锦好接过云燕递过来的茶杯,轻轻的晃动着茶杯中的温水,抿着红唇,吹了几下,才慢慢地饮了一口:“自个儿做错了事情,就要有一辈子不被原谅的心理准备。”
锦好微笑着,乌黑的眼睛里有着一簇小小的火苗在燃烧,却转瞬见又消失了无痕:会故意激怒莫二老爷,就是彻底的打破他的痴心妄想,省的日后麻烦——当然,她从来就不相信,那么一个自私无耻的男人,怎么会摇身一变就成了慈父?
雪兰冲口而出:“若是老爷真心悔改了呢?”
锦好恍若未闻,语气依旧淡淡:“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既然敢做出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就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她的手,不自禁的捏紧了茶杯,面上去只是轻轻的一笑:“我从不给别人悔过的机会,这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一个秘密。”
雪兰心中猛的一跳,垂下的睫毛颤了颤,沉默了半响,才轻轻的说道:“刚过易折……小姐……”
“不用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锦好淡淡的说道,仿若是自言自语:“若是过柔,何尝不会被逼的无路可走?”
她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争斗,她向往的是宁静之远,可是生活却让她无法选择,想要活下去,她只能如此。
云燕听着锦好和雪兰的对话,越听脸色越白,看雪兰的神色也变得惊疑不定。
听到这里,忙打断这二人的谈话,对着雪兰笑道:“你人缘好,打听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正经事,雪兰也不敢耽搁,立刻应声出去了。
锦好目送雪兰离开,眼中闪过疑惑,刚刚她居然对雪兰生出了疑心,不过很快她就认为是雪兰不忍心她没有两家帮衬,不过是她心急帮自己,可是现在瞧着雪兰那匆匆离去的步子,刚刚的那种疑虑又冒了上来。
没有任何的凭证,有的只是直觉,原因很简单,因为雪兰最近替莫家说的好话实在太多了。
凭着这一点,是挺武断的。
锦好在直觉和雪兰之间摇摆不定,她的直觉已经救了她,而她的雪兰,也跟随她多年,若是说,雪兰会背叛她,这一点她是不信的,不过不排除,她被人哄着她在自个儿的耳边说好话。
对雪兰,她并没想过要做什么,但是日后她会小心许多。
防备身边人的感觉,并不那么美妙。
“小姐,您是不是怀疑雪兰……”云燕瞧着锦好若有所思的神情,轻声的问道,只是这后面那两个字,怎么也无法说出口——云燕是绝不会相信雪兰会背叛锦好,只是雪兰刚刚的脸色是有些不对劲,要说她什么都没做,云燕是不信的。
“不该是雪兰。”锦好摇头,她对自个儿身边的人,还是很有信心的:“你让影三注意一下刘婆子,雪兰耳根子软,怕是刘婆子在她耳边念叨了什么。”
锦好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个途径了。
“您怀疑有人收买了刘婶子?”云燕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