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多的太监,宫女,在廊下来来往往,心里就明白怕是到了太后内宫,让锦好觉得诧异的是,在刚刚来的路上,还能听见几分杂音,可是到了内宫,人越多,反而越加的安静。
身边的宫女,太监不停的穿梭,而梁公公更是在她面前带路,可是锦好却只能听到自个儿的脚步声和廊外的雨声,其他人的脚步声,却是半点都没有。
锦好暗暗将这些都记在心里,脚下也越发的轻盈,知道贵人们的规矩一向多,到了一处门前沾满了太监,宫女的堂阁廊下,不用梁公公吩咐,就跟着停下脚步,屏声静气,垂下眼帘,目不斜视。
梁公公一路上将锦好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再瞧她现在的模样,对着锦好点头示意,自个儿却揭开了锦帘子进去,片刻之后,就听到里面有老妇人的声音,响起:“宣那莫家小姑娘进来。”虽然声音略带苍老,可是其中皇家的威严,却是让人无法忽视。
锦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再伸手理了理衣裳,抬起步子,往殿内走,早有机灵的宫女打起帘子,让她进去,她点头致谢,进了内殿后,她头也不敢抬,更不说张眼东张西望了,远远的跪在地上,给太后结结实实的磕头,然后恭声:“太后后凤体康健,福泽万年,”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座上有轻微的响动,太后笑着道:“起来吧,走近点,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太后的话落,就有两名宫女上前,一左一右的扶起锦好,锦好依言,上前几步,抬起头来,目光恭顺,举止得体。
太后面容端庄,眉眼柔和,看了看她的脸,微笑着点头:“是个标致的孩子。”随即又道:“看起来就是个有灵气的,也难怪能够倒背《女诫》。”
锦好低眉,道:“太后谬赞,那不过是小女一时兴起的兴趣,没想到能入了太后的凤眼。”
“是这样啊……”太后闻言,沉吟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锦好一番:“小小年纪,不骄不躁,倒也难得。”
太后的目光明明很是温和,可是锦好却能从那温和之中,看到一种锐利,无往不利的锐利,像是一把尖刀可以瞬间置人于死地,心里升起一丝不安,面上却是半点不显,倒是让太后心中对锦好升起一股欣赏之意。
她是长久浸染在皇权中的人,长久的高位早就练就了她不怒而威的眼神,可是眼前的少女却是半点不曾露出惧怕,要知道不知道有多少重臣的夫人,在她的眼神下露出怯意。
太后不由得对锦好生出了一份好感,温和的赐坐,豁免了虚礼,太后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满意的点头:“目光纯正,是个正直的孩子。”
锦好心中琢磨太后招她之意,现在听的太后这般评价,心里不由得苦笑,暗暗思忖,怕是自己和金翰林的婚约曝光,皇太后想要见见她吧。
有宫女上了茶,锦好目光微垂,静静地看着手里白瓷的青花茶盏,安静的坐着,她知道太后正在打量她。
半响之后,太后的声音响起:“新科状元,人品才情皆为上等,皇上甚为喜欢,今儿个皇上赐婚新科状元金翰林,他却以有了婚约抗旨。”
锦好闻言,身子一僵,手里的茶盏一晃,那茶水差点洒了出来,亏得她反应的快,这才稳住手中的茶盏,听得太后继续说道:“皇上大怒,言明公主乃是金枝玉叶,赐婚于他乃是天大的恩宠,却没有想到他如此不识抬举,现在正在御书房前跪着呢。哀家怜惜他的才情,不忍他被皇上厌弃,这才招你进宫。”
太后举起茶盏,不急不慢的抿了一口:“原本哀家还想劝你,若是真心为金翰林着想,就断了这么亲事,要知道,他虽然得了状元,但在朝廷中根基尚浅,若是不结一门显贵的亲事,怕是仕途会有些艰难,即使皇上宠着,可是这官场上,难免不受点委屈。皇上将清华公主赐婚给他,也是对他的恩宠,再说了,前些日子,清华中秋夜随着两个哥哥赏灯,遇见了金翰林,不惜舍身相救,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能辜负了这份恩情。哀家也有心成全这么亲事,劝你解除了你和金翰林的婚约。”
太后见锦好脸色发白,忙又道:“不过见了你之后,哀家却换了想法,你这孩子一看就是好的,哀家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如让清华为妻,你为贵妾,你们二人一同陪伴在金翰林的左右,既不违背了你和金翰林的婚约,也不让他抗旨,惹怒了皇帝,你觉得如何?”
太后的话,刚刚落下,锦好就重重地跪在了太后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哑声道:“太后,小女不愿意。”
太后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瞥了她一眼,声音轻轻:“怎么?你是嫌弃贵妾的身份太低,难不成你是想要自个儿做妻,让清华做妾不成?”
这一瞬间,殿内的气氛几乎凝滞,连呼吸都不能闻。
锦好轻轻的摇头,声音沙哑道:“太后,大概不知道小女母亲的近况。”她低低的将当初莫家的情况说了一番,然后苦笑道:“太后,当日锦好醒来,就对天发誓,这辈子定要找一个一心一意的男子,再不让自己赴母亲的后尘,也不让自己的孩子,再受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