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门外房檐下的刁蒙从看到越凝歌打开食盒时候的脸色就知道自家殿下要倒霉了。你说殿下也真是的,那么大个人了还要跟统领一个姑娘家置气,偏偏统领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纠结再三,刁蒙还是决定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濮阳冥鸿,省得事情越闹越大。
“不过统领最后说的是什么语言……”他心中疑惑着,悄悄退了下去。
越凝歌把食盒收好扔到一边,正在心里咬牙切齿,莺时走了进来,巧的是她手上也拎着个食盒。
“统领,这是……”
“食、盒。”越凝歌的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仿佛莺时手中的食盒是萧善一那般死死地盯着。
莺时被她弄得莫名其妙,把食盒放到了一张小桌上,手脚麻利地打开食盒把里面的东西摆好,一边摆一边道:“这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陈公公差人送来的,说是万岁爷特地命尚膳监跟太医院给预备的。”
后面的话越凝歌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倒是前面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是说,这些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陈公公差人送来的?”
“正是如此。”
越凝歌点了点头,把濮阳冥鸿的食盒抛到了脑后,专心地打量起桌上的菜来,越看越是心惊,然而片刻之后她的唇边反倒挂起了诡笑。
“莺时,这些菜你让他们拿下去分了吧。不过切记,一个人只能吃一道菜,绝对不能混着吃。”说着,她施施然往门外走去。
“统领你去哪?”莺时忙问。
“既然陈公公都如此大力邀请了,本官怎么能置之不理呢?”她背着手走到了门口,突然又回头道,“对了,你拿着那边桌上的食盒去找燕旭,让他给本官准备好最大的地侠放进去,本官今夜要送礼。”
装饰朴素的屋内,一张桌案旁坐着个上了年纪的太监,长得慈眉善目,没带着帽子,斑白的发髻打理的纹丝不乱,正闭着眼睛坐在桌案旁津津有味地嚼花生米,一副上了年纪没什么人生追求的样子。
客座上坐着没戴面具的越凝歌,正一脸淡定地喝着茶水,看也不看那老太监一眼。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各干各的,就这么耗着。
老太监突然悄悄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见越凝歌毫不慌乱的举止,暗自点头。他放下花生米,看向越凝歌笑眯眯地说道:“不知越统领此番前来所为何故啊?”
越凝歌也放下了茶盏,眯起双目道:“陈公公是在明知故问,公公邀请本官前来议事,怎地却反倒问起本官来了?”
“人老了,上了年纪记性不太好,咱家可不记得邀请过统领大人。”陈公公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越凝歌心下明白,这也算是一层考验,毕竟与陈公公这样的人合作,除了手中的权力,还需要展示相应的智力。
“公公说笑了,本官看公公面色红润身强体健,实在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见陈公公不置可否,越凝歌知道光拍马屁戴高帽是没用的,于是便继续道,“若是公公不记得了,本官就只好帮公公记起来了。”
“若在平常,万岁爷要赏赐什么东西到夜行,都是派安公公前去,然而今日的饭菜却是公公您差人送去的。这也罢了,可是送去食盒的人却偏偏又要对本官的侍女强调陈公公的官职名姓,自然是极不寻常。”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么,就是公公差人送去的菜色了。‘混沌开元猪肉’加‘阴阳大菱角’,大阴撞大阳,水漫木漂,摧肝;‘老坛鸡丝黄瓜’加‘九阴醉花生’,少阴冲老阳,木多金摧,断肺……五行之气轮番摧残五脏六腑,不知公公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份杀人菜谱?”
“其三,自然还是在这些菜色上。菜都是好菜,虽然方才本官说得险恶,不过只要只吃一道菜那自然就平安无事。一道菜,一……不就是公公邀请本官一人前来么?”
陈公公听越凝歌抽丝剥茧的分析,脸上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说得太好了。倒是咱家小瞧统领了。”
越凝歌摊了摊手:“这也不能怪公公,自本官上任以来,除了本官属下的那几名指挥使,不小瞧本官的人可是不多啊。”
陈公公老脸微微一红,越凝歌接着道:“可是公公,有句话本官不得不说。本官自认为不是个好人,可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若是那晚没有本官在场,只怕公公派去的人早就已经横尸当场了。”
“统领此话何解?”陈公公佯装不解。
“公公,事到如今咱们也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话挑明了吧。那日本官前去查看春嬷嬷的尸体,随后就发觉有人一直跟在身后。那人也当真不怕死,竟一直跟着本官去了那里。本官与那位相谈机密要事,门外一直都有个支着耳朵的。难道公公觉得那位会轻易放过偷听者吗?”
陈公公却摸索着下巴,脸上显出得意的神情。
“公公我是看着那位长大的,自然清楚他的脾性。他要是想饿死,尽管可以对跟着统领的人下手。”
他看着越凝歌满脸“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