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月白缎长袍书生打扮的越凝歌站在月香居门口,不住地四处打量。她发觉这里并不似普通青楼一般浮华俗气,反倒别有一番清雅的风味,难怪能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就算在白天也是人来人往。
正打量着,一个花枝招展艳妆浓抹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冲着越凝歌满脸堆笑:“这位俊俏的公子瞅着眼生啊,想必是第一次到咱这月香居来吧?咱们这月香居啊,可是京城头一号呢……”
越凝歌抬起手冷冷地打断了老鸨子的话:“废话少说,我是来找人的。”
“哟,这位客官,不知您要找的人是哪一位?”
“他叫闻迟,还请妈妈帮忙通禀一声,就说是故人前来。”说着,越凝歌递了块银子过去。
老鸨收下了银子,只是脸色不如刚才好看,分明就是嫌钱少。她掂量着银子拿着架子对越凝歌说道:“那闻公子就在楼上,客官请便。不过既然客官是闻公子的朋友,还请客官奉劝他一句,让他赶紧把欠店里的银子都还上,不要整日里都在我们这发酒疯,打扰了其他客人……”
越凝歌对老鸨子这种摆明了要钱的行为十分鄙视,不过她还是摸出一片金叶子放到老鸨手上,淡淡道:“这些够不够他的酒钱?”
“够了,够了。”老鸨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连声说道,又连忙拽过一个打杂的,“还不赶紧送这位公子上楼去见闻公子。”
越凝歌冷眼扫视月香居的客人,发现多数都穿绸裹缎,想必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她突然觉得,如果夜行也能开几家青楼,或是给青楼当后台,不但能够赚足银子,而且还能打探不少消息。
她正考虑着要如何达到这一目的,就听一个醉醺醺的人在口齿不清地大声喊:
“上酒上酒,赶紧给我上酒!拿好酒来!”
带路的指着那醉鬼对越凝歌道:“公子,那就是闻迟闻公子了。”
越凝歌点点头,对他道了声谢,迈步来到闻迟的桌前。只见桌上杯盘狼藉,闻迟醉醺醺趴在桌上,面前倒着五六个酒瓶,左手边是一柄刀。
“月香居哪里能有什么好酒,闻公子若是想喝真正的好酒,在下这里倒还有一些,不知闻公子有没有兴趣?”
闻迟抬起头看了看她,随后不感兴趣地又趴回桌上。
“你一个姑娘能拿得出什么好酒?况且我从不与官府中人打交道。”
趁着他抬头的功夫,越凝歌仔细打量闻迟。见他面如冠玉,剑眉虎目,虽然表面上醉醺醺的,可是眼底的清明却比常人多出许多。
“我行走江湖这么久,第一眼就看穿我女扮男装的你还是头一个,就冲你这份眼力,称得上是罕见。不过你又是怎么看出我是官府中人的?”
“直觉。”
“看来闻公子是相当反感官府中人了。不过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拉拢闻公子,把闻公子变成官府中人。不知你意下如何啊?不不不,你先别忙着拒绝。”见闻迟要开口,越凝歌急忙说道,“先让我来猜猜看,闻公子也是影光书楼案的相关者吧?”
闻迟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像一把利剑刺向越凝歌,先前的颓废醉态一扫而光。他低声喝道:
“你是什么人?”
“先别激动,我不是来抓你的。某种意义上讲,我也是影光书楼案的相关者,说不定牵扯的比你还多。”
“你什么意思。”
越凝歌冲他淡定地摆摆手:“我现在不方便跟你解释,你只需要知道,我与萧氏一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不过十年前京城四大公子之首的宇文迟光如今却隐姓埋名在月香居买醉,实在是令人惋惜不已啊。”
闻迟没有搭腔,可手却已经握在了刀把上。
越凝歌装作没看到,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
“四公子之中的玉念涯全家已被问斩,冤沉海底;洛氏兄弟下落不明,皆是因为影光书楼案的牵连所致,满门抄斩;闻公子家幸得太祖皇帝所赐的丹书铁劵这才保住你一人。如今你不想方设法洗清冤屈为死者报仇,反倒终日在月香居买醉,你于心何忍!”
“影光书楼案早已死无对证成为悬案,我身为罪臣之子一介布衣又能怎么办!”闻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成为我的属下呢?不瞒闻公子,我正是新任夜行统领。”
“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确实是个问题,越凝歌想,早知道就让慕云程跟着自己一起来了。她之所以认出闻迟就是宇文迟光,是因为大师兄洛云鹏不止一次的提起过,越凝歌由此知道了宇文迟光的许多特征。
只是眼下,的确很难拿出证据让闻迟相信。这下越凝歌实在是犯了难,突然她记起濮阳冥鸿给了自己一块玉佩,说必要时拿给闻迟看。
当下她掏出玉佩递到闻迟面前。
闻迟接过玉佩,脸色变了几变,仔细观察一番后才点点头。
“原来姑娘也是殿下的人,那我就放心了。此处并非讲话之所,且随我来。”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