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蔓延着的红,触目惊心,她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想要抬起手去触摸那一缕明亮的月光,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任凭眼泪滑落。混合了血液的泪水苦涩中带着腥味,就这样滑过脸颊滴落在早已被血液覆盖的地面上。
原来自己竟也是会流泪的。
只可惜,到最后也没有学会笑。
——
“哎呀我的三小姐啊,这安公公还在外面等着呢,你怎么还没起来啊?”床帘被大力地扯开,莺时不由分说,拽起抱着被子睡的正香的越凝歌。
越凝歌迷迷糊糊睁开眼,愣了半晌,又翻翻眼睛,随后抢过被子翻身蒙住头继续呼呼大睡。
“三小姐,我的统领大人诶,你快别睡了,今天是可是你第一次上朝,皇上特意派了安公公来给你带路。”莺时一看自家小姐根本没有起床的意思,死命拽住被子不肯让越凝歌继续睡。
越凝歌一边跟莺时抢着被子一边嘟嘟囔囔道:“昨儿折腾了一晚上,那倒霉皇帝怎么精力这么好,居然还要上朝?莺时,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就说我水土不服,那什么安公公先打发他回去嘛。”
“三小姐,你这才刚刚上任就拂了皇上的面子不去上朝,只怕日后……”莺时秀眉紧皱,却是紧紧抓住被子不肯放手。
“我若是今日拂了他的面子,那前些日的戏全都白演了。”越凝歌翻身从床上坐起,眼中清明一片,全然没有方才那还未睡醒的迷糊样,只是脸色十分不爽。
莺时看到她终于起床,立刻放了手里的被子服侍着越凝歌洗漱完毕,换了朝服,帮她打理好头发,最后递过一块玉牌。
“莺时,我倒没看出来你对当今皇上倒是忠心耿耿啊。”越凝歌从床上取过佩剑戴在腰上,又从莺时手里接过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玉牌挂好了,瞥了莺时一眼,“那我今天就去启奏了万岁,让他开恩,把你从我这‘夜行’调进那个‘暗星’好了。”
莺时则是苦笑着把一张银制的半脸面具递给她:“三小姐就别开奴婢的玩笑了,奴婢的出身三小姐也是知道的,想进暗星,怕是难。”
“前面是开玩笑,不过想找个人混进‘暗星’却是真的。”越凝歌接过面具,堪堪遮住了自己眼睛以下的部位,转身出了房门。
“安公公,今日本官第一次上朝,还请安公公多多提点才是啊。”
院外那一脸阴郁的中官裂开了嘴角满脸堆笑:“不敢,好说。统领大人请。”
——
万家灯火暖春风,却暖不了一颗来自异世界的心。
夜色深沉,皇宫里的喜庆喧嚣更加沸腾,反倒愈发显得她孤独。
月光下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冷冷地投在淡黄色琉璃瓦上,与树荫交织在一起。
诡异的孤独感和寂寞从天而降,来势凶猛,无法呼吸。越是在欢乐的地方,心中却越是孤独的无以复加。
即便是穿越多年的如今,即便已经可以很自然的在这里活着,可是心里的那份空白却越来越大,无法填满。
欢乐是他们的,与自己无关。
说到底,这宫里虽然如今看上去人声鼎沸金玉满堂,可是却仍旧掩盖不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罪恶。如同如今的星虹国,所谓的盛世繁华不过是贵族们酒醉金迷的借口,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的事实却被掩盖在一片歌舞升平下。
越凝歌这样想着,冷眼看着宫殿门口的宫人们为了伺候皇帝忙得晕头转向,面具下的嘴角因为冷笑变得扭曲起来。
趁左右不备,她蹑足潜踪悄悄溜进了宫殿。
白日里星虹国登基不久的新皇濮阳轩傲,迎娶三朝元老新封的国公萧善一之女萧唯琴为皇后,普天同庆万众瞩目。这到了夜间,酒宴已过天地已拜,接下来自然就是传宗接代的好事。
“皇上……皇上……”
月华宫楠木漆金的架子婚床下,越凝歌一张俏脸黑得像自家师尊那鼎用了六百多年的炼丹炉炉底,融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处。她屏息凝神,听着头顶上传来的一阵阵急促的娇喘和床榻的震动声响,恶毒地预测皇后明天早上一定会哑嗓子,然后在心里咬牙切齿问候了一遍濮阳轩傲的十八代祖宗,并衷心祝愿他哗——尽人亡。
“我就说濮阳轩傲这个小白脸一定没安好心眼。”越凝歌锐利的眉眼间杀气升腾,脑海中瞬间跳出几十种入流或者不入流的报复方案。
毕竟在投胎到这个倒霉的世界之前,她好歹也是银河联邦从小培训的超兵精英,情报搜查暗杀手段无一不精,上过的战场比走过的桥还多。何况超兵作为银河联邦的王牌走到哪里都是特权傍身,再加上她本身是联邦情报机关的负责人,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窝囊气。
“开什么玩笑,这算什么,听墙角吗?姑娘我对你们两个怎么办事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也许我应该接受这份好意看一场活春宫然后画成图卖出去?唔,估计人民群众对这个还是喜闻乐见的。见鬼的濮阳轩傲,他还真敢在大婚之日把凶煞之器放在洞房里,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