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兵进入城内。
直退城东足有十里,慕容延钊方才下令停下。清点整顿后,蜀军竟在不经意间损失万余。
“是我等疏忽,致使腹背受敌。”李处耘等将主动承担责任。
慕容延钊脸色铁青,道:“安营扎寨,就地布防,等待皇上大军。”蜀军出川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他却成为吃了败仗的第一人,心中甭提有多难受。
宿州城内欢天喜地,王祚、王汉伦,呼延赞、侯晖、赵章等人相聚饮酒庆贺这场胜利。
相互恭维过后,王祚小心翼翼地问王汉伦:“援军是否驻防宿州,助宿州御敌?”
王汉伦笑道:“我明天便回徐州,不过侯将军和赵将军率兵助王大人守城。”
王祚心中高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王汉伦又拉拢呼延赞,“呼延将军的威名,我父亲早有耳闻,待战后,我父诚心邀请将军去徐州一叙。”
早有耳闻?怎么可能。呼延赞可想不到这些,豪爽大笑道:“本将军乃永清军指挥使,与你父有什么好叙。”
王汉伦脸色大变,王祚急忙道:“机会肯定会有的。二公子放心,我这呼延贤侄最听我的话,到时我带他去徐州便是。”
呼延赞只顾自己喝酒,未听清王祚所言。否则肯定会跳起来质问,自己何时听过你的话了呢?
大军来到宿州外,孟昶升帐,脸色相当难看。
慕容延钊率天定军众将入帐后,主动脱去头盔,单膝跪在中间,道:“慕容违旨,致使损失惨重,请皇上降罪。”
孟昶没有理会他,厉声喝道:“崇韬、承勋,朕令你二人飞马向慕容将军传口谕,可曾传到?”
赵崇韬、李承勋忙道:“传到。”
“可是传于其本人。”孟昶又问。
“是慕容将军本人。”二人答。
孟昶继续责问:“你二人既已知旨,为何放任慕容将军违旨不阻拦?”
二人低头,不敢回答。
“可是藏有私心?”孟昶不依不饶。
二人头更低。
“哼,不说我也猜得出。”孟昶道,“听闻那呼延赞厉害,心中不服气,想一试高低。朕所猜,可有错?”
二人不敢应声。
“为私心而不劝阻,可恶!自己出去挨五十军棍。”孟昶怒道。
众人不敢吭声。赵崇韬、李承勋已经知错,忙谢恩出帐。
“李将军、马将军,离开金陵时,朕对你俩讲的话还记得不?”孟昶问。
李处耘、马仁瑀忙出列道:“谨记在心。”
“既如此,为何见慕容将军违旨犯错,不予阻拦?”孟昶声音加大。
二人低头不语。若说已阻拦,那慕容的罪就更大了,还不如大家分担些。
慕容延钊可不想别人分担自己的过错,忙道:“禀皇上,他二人及其他将军都力劝过我,是我一意孤行,与他人无关。”
天定军所有将领下跪:“我们愿与慕容将军一起领罪!”
孟昶冷冷道:“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朕吗?”
“我等不敢。”众将忙道。
慕容延钊厉声呵斥众将:“若还是我天定军的人,便全立回原位,不可胡闹!违令者,斩!”
众将无奈站起,立回原位,只李处耘、马仁瑀仍跪不起。慕容延钊禀道:“皇上,他二人确曾阻止,请明察。”
孟昶转而问王昭远,“昭远,若下属劝阻主将未果,接下来应怎么做?”
王昭远答道:“自当听主将令。”
孟昶点点头,对李处耘、马仁瑀一摆手道:“你二人无错,回到原位。”
二人望了眼慕容延钊,无奈站回原处。
孟昶又问王昭远:“昭远,抗旨不遵,何罪?”
王昭远答:“死罪!”
孟昶又问王全斌,“王将军,率兵者不明所处环境,不知敌人虚实,甚至连几里外有无敌人未探明,便一意孤行,盲目行动,致使大败。何罪?”
王全斌立即回答:“重者死罪,轻者去职。”
“死伤一万多人,算重还是算轻?”孟昶带着怒火问。
王全斌稍作犹豫,小声答道:“重。”
“小普,《孙子兵法 谋攻篇》那段你给朕讲一下。”孟昶道。
赵普自然知道要背哪段,心中为大哥慕容延钊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