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从范还没想到这层,一时愣住。
“看他们的气势,洪州必定无法抵挡。到时袁兄杀那龚慎仪岂不轻而易举?”王崇文进一步解释。虔州已破,他在南唐是混不下去了。蜀军将其家小完整送来时,他便已有这心思。
袁从范目露凶光,仿佛已看见龚慎仪在自己刀下颤抖求饶的情景。“好。王兄,咱们这就与大蜀联络。只是那洪万金似乎是个麻烦。”这时哪还管那么多,直接说出投降的意图。
王崇文摆摆手道:“这个袁兄无须担忧。这洪万金就是个生意人,胆小如鼠,只要刀子朝他脖子上一架,他不降也得降。”
“要不咱们先试探下他?”袁从范建议道。
“行。咱们一边与蜀军联系,一边试探他。”王崇文点头同意。
王全斌、李仁达的四路军一出武夷山,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很快到达抚州城外。
刁彦能派出五千兵力前往阻击,一接触便溃不成军,只逃回来一千多点。
信州方向的五路军虽受到些阻碍,也只是耽误些时间,李廷珪与霍氏兄弟抵达抚州。
两军会合,分为四部,将抚州城围个水泄不通。
天渐黑,刁彦能站立城墙头,翘首北望,对援军望眼欲穿。
援军,援军在洪州睡大觉,做着美梦呢。
留守青石矶的鄂州水军都尉陈鹏飞也做了个美梦。梦见刚娶的媳妇为自己生了对儿子,已到中年的他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开心地大笑。
“都尉,都尉,江面好似有动静。”哨兵摇醒他。
妈的,我们这里离鄂州足有四十里,蜀军都在那呢,能有什么动静。陈鹏飞懒洋洋爬起,走向瞭望台。
江水奔腾向东,江面乌黑一片,哪来的动静。“扰了我的好梦。”他狠瞪哨兵一眼。
哨兵还想解释刚才确实见到有灯光,见长官脸色不好,又缩了回去。
陈鹏飞继续回去做他的美梦,一觉竟睡到天亮,醒来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个人望着他,笑着。
“你是何人?”陈鹏飞猛然爬起,有两双大手立刻上来将他狠狠按住。
“我叫袁彦超,大蜀水军总指挥使。”那人笑道。
陈鹏飞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你是谁?”
“我们大蜀水军总指挥使。”按着他的士兵大声在他耳边喊道。
陈鹏飞明白过来。蜀军已成功从青石矶渡江。
袁彦超笑着安慰他:“不怪你,这里只有五百人,二十来条船,即使我正面攻击,你也抵挡不住。”
陈鹏飞非常同意。主力都调去了正面战场,这里的防守形同虚设。
“立刻向鄂州进军。”袁彦超对身后各将下令。不知道彦铸那怎样了?他心中想着。
袁彦超与高彦铸采取避实击虚的战术。由高彦铸率“火龙战船”与大型楼船吸引敌军主力,他亲率轻型战舰与蜀军主力悄然来到青石矶,渡江后攻打鄂州城。
高彦铸笑了。南唐竟只派来一百余艘小船,不是来送死吗?他不知道,鄂州主帅杨守忠就是让他们来送死的。
高彦铸暂没出动“火龙战船”,直接二十余艘楼船排为一行,横行迎击。
孙晟、朱元都已抱定必死的决心,毫不畏惧,指挥战船猛往前冲。反正都是死,就来个轰轰烈烈吧。
终于相遇。箭矢乱飞,拍杆相碰,船只相撞,呐喊声交错,惨叫声响起。
乱飞的是唐军的箭矢。人家楼船这么高,你往天上射,不乱才怪。
拍杆相撞的结果很明显。在楼船大而沉的拍杆面前,你那些小拍杆如同苍蝇,只有挨拍的份。
船只相撞了吗?也算是撞的一种形式,楼船的压及唐船的被压共同构成这一形式。
呐喊声倒是唐军站了上风,远盖蜀军。没办法呀,你不昂头大声喊,人家听不见。
惨叫声也是唐军站了上风,值得自豪。船只的破碎,士兵的落水,还有不断射下的箭,扔下的石,也只有用惨叫来对抗。
五比三,蜀军胜!很快唐军便只剩一半。
很快唐军便只剩两船。孙晟与朱元的旗舰船,其他战船都已掉头回窜。
很快,这两船被蜀船夹在中间,进也进不成,退也退不了。
很快,蜀军冲上这两船。
很快,拼命抵抗的孙晟与朱元连命都无法拼了,他俩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