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里接见了袁肃。袁肃并没有立刻提及赈灾捐款的事情,只是先将保定的见闻或详或简说了一遍,其中提到张镇芳上车前的叮嘱,也提到袁克端与张涵玲的种种事情。
张举人对张涵玲与袁克端的事情没有反对,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更何况张袁二家门当户对。只不过他倒是对袁克端本人的品性有几分质疑,小时候是与袁四见过多次,袁四太过娇惯,虽然读书写字有几分真章,可生活上确有不少欠缺检点的地方。
对此,袁肃倒是略略劝说了几句,只说人总会有长大的时候。聊完了这些话,他旋即把话题一转,把话题说道了关外闹饥荒,数万饥民目前正聚集在山海关口。
“竟发生此事?为何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张举人疑惑不解的问道。
袁肃知道张举人平日深入简出,张家在安山镇和滦州城内的产业大多交给下面的人在打理,纵然是有闹饥荒囤粮的消息,张举人本人也是不会得知。
“小侄尚在关外见习时,辽沈多地已经传出灾情,只是各地官员多有所隐瞒,因此外界并不是很了解这件事,也最终酿成了今时今日逃荒之祸。”
“真真是岂有此理。”张举人动情绪的说道,甚至将手里的小铲子投掷在花台上。
看到这里,袁肃不失机会的立刻把吴承禄的电文以及他本人的打算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听完这番话,张举人缓缓的点了点头,欣慰的说道:“梓镜你有这样体恤之心,实乃社稷之福,老夫岂能不支持?”
袁肃谦虚的笑道:“叔叔言重了,这些都只是职责之内。本来今次来见叔叔,心中颇有几分愧疚,小侄到滦州不足一年的时间,这已经是第二次向各县大户号召捐纳,于情于理都是有所不合,就怕会引起地方大户心生芥蒂。”
张举人摇了摇手,郑重其事的说道:“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无论是第一次、第二次,哪怕还有第三次、第四次,只要是捐纳的有理有据,这都不算是什么坏事。之前你是为了办民防,保一境之周全,自从民防有条不紊的布置下来后,瞧瞧我滦州再无忧患。现在是山海关有难,岂不说是道德仁义,正所谓唇亡而齿寒,若是难民破了山海关,滦州一方首当其冲会遭受贻害,着实不能不防。”
袁肃深以为然的附和道:“叔叔果然深明大义,小侄正是有这样的担忧,所以才不得不冒昧来劳烦叔叔出马。”
张举人伸手拍了拍袁肃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此事老夫当仁不让。也不说别的,老夫就先捐两万元和五百石陈米,以助梓镜你一臂之力。”说罢,就要吩咐下人去帐房和仓库准备这些东西。
袁肃连忙感谢道:“多谢叔叔鼎力相助,不过不急于今日。小侄明日打算邀请辖区内各县士绅大户都到滦州来一聚,举办一场慈善宴会,届时在宴会上再邀请诸位宾客捐款捐物。叔叔若能在那时宣布捐赠,相信必能起到带动作用。”
张举人有几分疑惑,说道:“慈善宴会,还真是一个稀奇的玩艺。”
袁肃呵呵的笑了笑,解释的说道:“捐资赈灾本是慈善之举,所有人相聚一堂为慈善之事出资出力,必然能引起一番共鸣。”
张举人点头笑道:“果然如是,呵呵,梓镜你还真会出主意。那好,明日老夫便进城走上一遭,可有确定的时间地点?”
袁肃说道:“因为事出有急,很多细节暂时还未能落定。不过请叔叔放心,一旦一切准备妥当,小侄第一时间派人前来通知。”
“甚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中午,袁肃在张举人盛情挽留之下,留在张府用了一顿便饭。饭后又喝了一盏茶,与张举人闲聊了一下军中和国内的一些新闻佚事,快到下午两点钟时方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