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叶未央说话,只见她满脸痛苦之色,轻唤了一句锦绣,哇的一口血吐了出來,整个人颓然一晃,跌坐在地,满眼的泪哗啦啦的淌了下來,
“公主,”二人一惊,赶忙过去搀扶,锦绣哭腔着说:“你何苦这样作践自个,”
“我再也见不着他了,见不着他了啊……”叶未央哽咽着,满脑子都是锦纱刚才那句低语,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喉咙又是一甜,哇的一口血再度喷出……
剩下的呼唤声,她已经听不着了,房间内一阵的麻乱,待到她再醒來时,已经是月色半沉,星影浮动,烛光明灭里,南宫乐的脸时远时近的出现在眼跟前,
“醒了,”南宫乐朝她晃了晃手,锦绣的脸蓦地挤了过來:“公主,你感觉好些了吗,”
叶未央不作答,闭上眼,满心酸涩又复涌,她要离开这里,她要逃出去,她不能见不着他,她恨这个地方,恨这些人,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仁喜殿内,本该夜深人静的时刻,此时却是灯火通明,雨晴紧紧的抱着怀里脸色青紫的穆卓然,再也按捺不住的号啕大哭着,他此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堆积体内多年的毒素一涌而出,浮满了他整个身体,曾经风姿楚楚的穆卓然,现在浑身青肿的犹如一颗茄子一般,
“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先背叛了与未央的誓言,又疏离了涟漪的感情,如果有机会挽回……可惜,世上沒有如果,”穆卓然断断续续的说着,
雨晴紧握着他的手,下定决心般的附在他耳旁,轻声说:“陛下,您从未背叛过未央姐姐,无意不是您的孩子,您沒有碰过燕贵妃,是那女人她……”
雨晴不知道这些话说给他,会如何,只是现在不说的话,恐怕以后再也沒有机会了,穆卓然眼神一亮,满是惊讶的看着雨晴:“你沒骗我,”
雨晴哽咽道:“我不敢骗你,这些话是涟漪妹妹告诉我的,所以她费尽心思,将无意送出炎朝,恐怕最后另嫁他人,也是情非得己,”
“情非得己,”穆卓然眼神复杂,他几乎油尽灯枯的身体,无法带着他的大脑,思考这样复杂的问題,对他來说,现在就是复杂的,,
雨晴狠狠的捏着他的手,斩钉截铁的说:“陛下,您还记得当年宫中私传蕾王爷与燕贵妃相处甚密,还有您大婚时,蕾王爷亲自背他下轿,以及后來蕾王爷谋反,一系列事情联想下來,您不觉得有诡异,您从來沒有背叛过未央姐姐,是燕云惜,费尽心思谋算着,至于未央姐姐的死,涟漪妹妹的來,我想,也许是有因果关系,涟漪妹妹一定是知道真相的,所以才当年被你贬出宫时,求臣妾暗中相助,将无意换出去,她未必是小肚鸡肠,而是为了您的一脉相传,为了不让她的阴谋得逞啊,”
穆卓然长呼一口气,满眼欣喜的呢喃着:“我沒背叛过未央,那我就安心了,这些年的心结,总是要放下了……”他的神情渐渐暗淡,显然那些阴谋,那些后事,再也与他无关,
雨晴知道,她再也唤不回他來了,自从叶涟漪的死讯传入他耳内开始,他就已经放弃了挣扎,
可怜的是他直到死,都未能把眼睛闭上,直直的望着窗外,半唇微张,还有话未说完,雨晴颤抖着手覆上他的眼睛,无比坚决的说:“陛下,你放心,雨晴会找她回來,既生不能相见,死,也要让你们魂魄相依,永不离弃,这天下,这乱世,臣妾替您担了,”
“娘娘,不好了,燕贵妃带着人冲了近來,奴婢拦不下,”月季惊慌失措的冲了进來,满眼泪花,发丝溃散,雨晴还沒來得及多问,就听着院子里一阵的厮杀声,叫骂,哭泣,歇斯底里的混乱声,不久一会,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血滴滴达达的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泛起丝丝腥臭的味道,回散不去,
“燕云惜,现在他还尸骨未寒,你就算想干什么,也得容后一下吧,”雨晴口气阴冷的说着,
得到的,却只是一串轻蔑的笑声:“他寒不寒,与我何干,这些年來他又有沒有管过我寒不寒,你赶紧给我滚开,别逼我弃了这些年的姐妹情分,”燕云惜毫不客气的说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这危难之时,也就只有蕾王爷能登基称帝了,”燕云惜呵呵一笑,伸着脖子看了看床上的人,满脸怜惜的对雨晴道:“可惜你费劲心机,依旧无法得到最后的荣耀,舞妓出身的你,怎能妄想一步登天,”
她满嘴嘲讽,字字如针,雨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坚毅,用脆弱的身子挡着穆卓然,口气不容质疑的说:“你就不怕我把你当年暗通蕾王爷,私怀孽子迷骗皇上,骗取太子妃位的事说出去吗,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燕云惜身子一晃,紧张的四下望去,见周围奴婢都低着头沒应声,她才恶狠狠的说:“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你是想当太后想疯了吧,”
“呸,”雨晴轻蔑的望着她说:“恐怕我孩儿的死,也是你陷害花妹妹,未央姐姐的死,也是你所为,燕云惜,你手上沾染这么多条人命,你晚上睡觉不会觉得害怕吗,你不怕那些冤魂找你索命,跟你不死不休,拉你陪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