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的人,生來就是戒备别人的,只有女人轻信了男人的话,才卸下防备全心全意去爱他,可是她们并不知道,男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那些身不由己,最终伤害的只有女人,爱过了,信过了,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叶未央喃喃的说着
“孩子,我对不起她,这些年,从來沒有释怀过,什么身不由己的借口,都是自欺欺人罢了,”穆连城的笑容渐渐的忧伤了起來,窗外的月光与灯火明明灭灭,仿佛是他碎落了的心事,
“穆卓然不该尝试这世间最苦的苦,他的父亲和母亲,已经为这种苦付出了最惨烈的代价,我一直以为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后來才发现,他跟当初的我一样,都逃不过这样的一个人,我爱上了他的母亲,而他爱上了你,从我第一次见你起,险些以为是梅儿还魂回來了,我甚至可以知道,穆卓然动心的必然,可我后來发现,你不是梅儿,甚至连一点点的相像都沒有,你比她刚烈,比她固执,比她坚强,你舍得与自己的心背道而驰,舍得让自己疼,舍得拿着他爱你,去赌他不会离开你,”穆连城叹气道:“你如此狠心,到是比她强多了,”
叶未央无奈的苦笑着:“我从來沒有拿自己赌过什么,只是我从來不强求,这也许就是你所说的舍得,贪念每个人都有,我何尝又不是,只是那样,伤了自己,难为了他,最后,如果我跟梅夫人一样红颜早逝,那他是不是,也要步你后尘,皇上,恨,可以让一个人坚强,而爱,只会让一个人绝望,我把恨留给他,那他,就不会为了沒有我而哀伤,”
“你这家伙,总是有些歪理让我无言以对,”穆连城哈哈的笑着,
谈着说着,叶未央几乎忘记了问他是怎么來的了,为什么沒有人阻拦他,为什么穆卓然风风火火的离去,而他会出现在这里,
穆连城说要好好的,最傻的事情就是两个相爱的人互相伤害,无论是外界原因还是自身原因,他絮叨了很多很多的话,这个样子跟叶未央记忆里那个邪魅腹黑的皇上相差好远,他一直在笑,直到东方亮出鱼肚白,才起身伸了个懒腰说:“我该走了,”
叶未央垂着手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穆连城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再见了,小家伙,能认识你,我感到很开心,”
他的手很凉,透过肌肤,几乎冻伤了她的思维,看着他转身离去,叶未央急忙的追了过去,沒走几步,忽然觉得脑子一晕,整个世界就天旋地转起來,
叶未央猛地一沉,蓦地醒了过來,她发现,此时自己躺在床上,天已经完全大亮,房间里还是昨夜穆卓然走之后的样子,她起身奔向厅中,发现摇椅那处根本就沒有人动过的痕迹,那杯茶也沒有被人喝过的样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公主你快起來,出事了,”锦绣着急上火的冲了进來,看着她楞楞的站在那,长叹一口气说:“您快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着,出事了,”
“锦绣,出什么事了,是太子怎么了吗,”她紧张万分的问着,
“不是,公主……”锦绣沉着脸低声说:“宫里传來信说,是皇上……驾崩了,”
“什么,”叶未央周身一冷,整个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慌乱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他明明刚离开这里不久,怎么会忽然说沒就沒了,
“不对啊锦绣,皇上昨天夜里还來过,这个时候他该还沒到宫里呢,怎么会沒了呢,”叶未央茫然的抓着锦绣的手,脑子乱成一团,
“什么來过,公主你不是睡傻了就是见鬼了,皇上昨天半夜喝多了酒,忽然发病,大炎城所有的御医都去了,就连太子都带着南宫姑娘去了,皇上一直时好时坏的折腾了半夜,到了天亮,说断气就断气了,都以为能救过來的,”
“半半半夜,”叶未央倒吸一口冷气,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莫非自己是做了个梦,恰好就梦见了皇上,那为什么那梦那么真,为什么想起來,她总会忍不住心疼,
“锦绣,给我拿素衣來,一会你和芙蓉随我进宫,”她稳了稳心神,冷静的说着,可眼圈却忍不住红了,想着他昨夜说过的话,她情愿当成那都是真,他是九五至尊的帝王,活着的时候连这些话都不能跟人说,他这一生活的又是多么的冷清,此时此刻,她终于了解了他的孤独,那种让人绝望的寂寞感,沒有任何的方法可以化解,
怪不得他拜托自己要对穆卓然好,因为他怕自己的儿子也跟他一样,活的半世孤苦,锦绣为她换好衣服,絮叨着说今天宫里人多,要她别瞎蹦达,一会府里得布置白事,雨花阁也得挂上白帘子,怕白布不够用,要不要派人出去买之类的,
“你看着安排吧,”叶未央心不在蔫的应付了一句,锦绣走了之后,她整个人颓然矮了半截去,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看着摇椅旁的茶,笑着骂了句:“老家伙,要死了也不知道告诉一声,怪不得有闲空跑來吓我,”话毕,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太子府很快悬挂起了素白,叶未央仰脸,看着奴仆把黑色的灯笼悬挂在园门前,上边写着个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