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歌没有立即回答袁母的话,先是仔细的看了下袁熙的病情,才神色凝重的抬起头来:
“你们改了中午的方子!”这话是肯定的!
莫老头听此眼底闪过惊奇复杂的颜色,犹豫了下道:“老夫连夜去了山上采集了那些果子,从新开了药方,不久前方于熙儿服下,可是……有何不妥?”
凌婉歌听了又是气结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怎么知道?您不是医术精湛,远近驰名吗?”说完便甩袖离开床畔,欲离开的样子。
“姑娘!”袁母见此大急,本来见凌婉歌不否认自己的话,便觉得仿佛溺水的人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但见凌婉歌此时的样子,以为她不肯救袁熙,又以为是他们自己开的药方反而害了袁熙,继而惊急交加,泪盈于眶。
一旁的莫老头见了,心里也是惊悔交加。
经过刚才的事情,他敢相信,凌婉歌是有办法救袁熙的,只是自己老糊涂,反而差点害死袁熙。一想到这里,莫老头心一横,便是朝着凌婉歌的方向屈膝一跪——
凌婉歌未曾回头,但是依旧感觉到身后人的动作,赶忙回过身。
只见莫老头也是老泪纵横,悔恨万分的看着她道:“若是姑娘有办法,还请姑娘施以援手。之前都说老头子的不对,老头子糊涂。只要姑娘肯救熙儿,老头子甘愿以死谢罪!”想来如果凌婉歌真的能够救袁熙的话,那么那个用于帮袁熙过毒的合合散一经手,凌婉歌一定早就知道他们之前想害死她的居心了。所以,这会儿心底恐怕还要怨气在!
“您老死不死于我何益?”凌婉歌却是不以为意的看了莫老头一眼,“明天再说吧,若是我现在救他,明天我恐怕真会被拖去进猪笼了!”凌婉歌说着最后看了一眼床里的袁熙,便头也不回的的走了出去。
袁母一听这话第一个反应过来,跟着对凌婉歌喊道:“谢谢姑娘不计前嫌!”她知道,凌婉歌这是答应救袁熙了,只是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寻不着其他去处。凌婉歌想安静为袁熙治伤,也得是安然的从族长家的柴房里正大光明的走出来。不然她此时治好了袁熙,不是正应了,有她在才害了袁熙,而她一被关起来,袁熙就好了——那样就是她没有下降也肯定不被乡民们欢迎留在这里了。
而一旁的莫老头听得此话,更是觉得无地自容的羞红了老脸。
“如果你们不想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的话,切忌再给他乱开药方了,等他身上的药性散去前,切忌将他进行大的挪动!”
——
莫老头派了一个人送凌婉歌回柴房,因为身份发生了改变,回去的时候,护送人的当然不可能再将她拎过去。
凌婉歌自己走进那柴房里,因为那少年也在,且未有离开的意思,所以袁家的那个护卫也就隐在了暗处,没有立即将门锁上。
凌婉歌进了柴房后,便径自在干草堆上坐下。
少年尾随进来,即使光线不清,也还是能够看出凌婉歌此时是抬头看着他的。于是袍角一撩,跟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姐姐此时应该有很多话要问我吧!”少许,少年主动打破沉默道。
“是啊,所以也省得我问了,你该看出我确实不记得你这个……弟弟了!你不妨直说!”凌婉歌也干醋的应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所谓的洒脱。听这语气,仿佛已经不那么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是谁了的样子。
少年闻言微挑眉梢,想看清,却看不清眼前家姐的神色。顿了一下,才悠悠叹了口气:“其实,几天前,是我给你下了软骨散,害你间接被迫嫁给了一个傻瓜……”
凌婉歌听得这话,神经当即一绷,直觉的就想否定想怀疑的心态。
听着少年低柔的话,看似无害,而她也确实感觉不到任何的恶意。可是,这字里行间的话却又让她惊疑万分。
“然后呢?”凌婉歌问道,语气一如之前的平和没有波澜。
少年倒是一诧,看了凌婉歌一眼:“姐姐听得是我毒害的你,难道不生气吗?”
凌婉歌听了,却是微勾了唇角:“你说你是我弟弟,我却对你没有任何映像。甚至是我自己,是善是恶都无从回忆。我想,你既能这样心平气和的与我说道过去,便是有理由让我不生气的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一早的就大动干戈自伤身体?”
凌婉歌话落,少年便笑出声来,那笑声隔着唇上的黑布,低悦中摩挲出几分低醇,分外的好听。
“我相信,我的姐姐你不论失忆与否,你终究是你,不论如何,也不会轻易的就变了自己——”少年道,凌婉歌诧异期间的几分怅然。
凌婉歌对于这分评价未曾置否,只是安静的听着,等着少年的下文。
“其实我们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姐姐生母早逝,弟弟的生母只是父亲的一个妾侍……”少年输了口气,便主动道出了他们姐弟的关系——
原来凌婉歌和眼前的少年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只是凌婉歌的生母身体不好,人到中年才生下她这个女儿。
而一个家世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