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夫专门研制的解毒灵丹,你且将它服下!”莫爷爷道,跟着解释,“你之前与熙儿一般,吃了野果,虽然现时未曾有反应,难保老夫离开后,你不会出什么状况。吃了这药,就无事了!”
凌婉歌垂眸看了眼那递到自己面前的瓷瓶,有些犹豫道:“可这诊金……”除了那几柜子给袁熙治病的药,袁家可谓家徒四壁。如果她只是新嫁过来的媳妇子,此时担心婆婆没有办法掏付诊金是理所当然的。
“让你拿着你拿着便是,诊金的事儿你不必操心,怎么说都是一个村的,老夫知道你们家生活艰难,诊金的事儿不急!”莫爷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显然他是相信凌婉歌未曾听见他们的对话,所以也依旧装作与袁母不是旧相识的样子。
凌婉歌没有立即接过,而是抬眼看了一眼莫爷爷的身后,袁母此时正走出来,看见他们这般,也未曾开口。
凌婉歌清楚的捕捉到袁母眼底隐露的挣扎之色,同样,如果她刚才未曾听见他们的对话,只是个普通的新媳妇儿子,这会儿恐怕会以为袁母是不好意思收这药,但又担心儿媳妇儿的身体。
而凌婉歌清楚的明白,袁母此时在犹豫什么。
莫爷爷也察觉到袁母站在他身后不远,便回头看向她:“乡里乡亲的,一瓶药而已!若老头子对这点诊金斤斤计较,大可不必在此处隐居——城里的达官贵人千里迢迢来向老夫求医的可是数不胜数!老夫知道你们家的情况,也未有看不起的意思。你们若觉得过意不去,等以后有银子了再还上便是!”说着便将那小瓷瓶往凌婉歌捧着的簸箕里一丢,便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凌婉歌见此一时难为的站在那里,有些焦急的看看远走的莫爷爷,又看看袁母。一副想要那药救命,又担心婆婆责难的样子。
袁母也是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什么也没有说的进了袁熙的房间。
凌婉歌站在原地“挣扎”了好一会儿,终究捧着那簸箕与小瓷瓶进了厨房。一进厨房,凌婉歌便拿起那小瓷瓶端详了一下,才打开瓶塞。
瓶塞一开,一股草药的异香便沁出瓶子。
凌婉歌嗅到那味药当即便变了脸色,而后沉默的塞上瓶塞——她想,她已经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了!以及逼娶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进门的根本目的!
然后凌婉歌便是一阵自嘲,亏她在这儿不计前嫌的想方子救袁熙,而袁熙身边的人却想置她于死地。
却在这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凌婉歌下意识的回过头,见是袁母站在厨房门口。袁母一开始未曾开口,只是眸光复杂的看着她。
“……”凌婉歌唇瓣张了张,婆婆两个字还是未曾唤出口,顿了下才道:“要不我将药给莫爷爷送回去吧,反正我也觉得无事。”
袁母听见她这话,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又是一阵沉默才道:“你先收着吧,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再吃……如果没事,明天就将药送回去吧!咱们家的情况,你也清楚,我今天于城里刚为熙儿抓了药,余钱本就不多,上个月还欠嫣儿她娘的田租银子未曾还!赶紧将药煎了,我去看熙儿醒了没有!”说完,也不看凌婉歌的表情,便转身出去了。
凌婉歌却是情绪不定的立在原地,捏着那瓶药若有所思起来。袁母刚才的那番话,表面上可见一个穷人家婆婆的难为。虽然担心媳妇儿的身体,但奈何囊中羞涩。如果放在普通人家,这都算是人之常情了。
袁母终究是犹豫不决莫爷爷的主意,一方面又担心袁熙的病情,于是便将选择权交给了她自己。
但凌婉歌知道,袁母也应该知道,他们吃的只是普通野果,根本不会有事。如果她贪生怕死不顾这个家的情况,把药吃了,后面发生什么事,那也是她自己的命。而如果她顾念着这个家,宁愿冒死撑一撑,那么她就能活。
此时,她真不知该骂那莫老头医术不精,无知的在这儿乱害人命?还是该感谢袁母至今对于她还是于心不忍,并不是自私自利的太彻底!
左右掂量之后,凌婉歌还是将私带出来的药添加到了熬好的药汁里。不管如果,至少袁熙没有亏待她,既然能力所及,她不防救他一救。
等凌婉歌煎好药汤出来,已经日落黄昏。凌婉歌端着药走进与袁熙的房间,看见袁母坐在床边,正愁容满面的看着他。
“药煎好了!”凌婉歌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出了声,眸光朝床上脸色依旧苍白无血的袁熙看去。
袁母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未曾应声。
凌婉歌见此,便直接走了进去,可是刚刚踏进去,就听得屋外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伴杂着一群人的哭闹声由远及近。
袁母也在这时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凌婉歌。
“你们家的人呢?都死去哪里了?都给老娘滚出来!”远远的就听得有人在园子外呼喝上了。紧接着,便是篱笆门被踹开的声音。
“您先照顾相公吧,我去看看!”凌婉歌却是将药碗递给袁母,皱眉往门外看去。
袁母接过药碗,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