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回来,都快四天了。擦破的外伤早已好清,已经没有任何的病痛。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浑身虚软,行动困难。
不过,也没有这远房表舅母说的那样严重,生活不能自理?她只是起坐吃力而已!只是,她眼下这种情况寄住在亲戚家里,惹人嫌弃似乎也是在所难免的。
毕竟也不是亲舅家,人家没有立即将她扫地出门,还给请了大夫看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呦,醒着呢!”尖锐的女声更近了。
周氏正撩开外室与内卧之间的纱帘,迈步进来。
周氏是她那位表舅三年前新娶的填方,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只见她内里穿着百褶广袖的粉蓝长裙,外罩玫红色的绸衫。腰带系着的锦带上缀着精美的玉石。面容被厚重的妆品点缀的十分艳丽,一颦一笑时,眉目间便带起一丝刻意勾人的妩媚。
虽然凌婉歌对这舅母认识不深,但一眼便直觉的感觉:这个小她那表舅十几岁的年轻舅母怕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
“表舅母!”凌婉歌轻唤了一声,唇瓣微微翘起一抹虚弱的笑弧,就想撑坐起来。
“哎呦,快别!”周氏忙虚应道,却没有真走过去阻止凌婉歌。
凌婉歌试着努力了下,却始终四肢无力,虚弱的躺回枕头里。
周氏眼看着凌婉歌,眼底一抹很明显的讥诮厌恶闪过。
凌婉歌当然是看见了,却又能说什么?
倒不是她明知道不受欢迎还厚脸皮的赖着不走,只是此时的她根本动弹不了。
虽然她记不起以前的事情,却明白做人要有骨气。可是命没有了,就什么也都没有了!所以,等她病稍微好转,她一定自己离开。
周氏轻摇着腰肢慢步走向婉歌,随后,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大夫也跟了进来。
那大夫也不多话,看了看她,便坐在婉歌床头的凳子上,隔着手帕给她把起脉来。
许久,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
凌婉歌当然担心自己再也好不了,望着那大夫的眼神便有些期许,可千万别是什么不治之症才好。毕竟,人的本能都是求生的,与记忆无关。
周氏同样紧张的看着大夫,心里也道:只千万别是什么传染病就好!要么快点好起来,早些打发她走了算了,或者病死了得了,不然活着也是拖累他们。
“张大夫,我外侄女这病况如何?”许久那张大夫也不开口说话,只管皱着眉头沉思,周氏忍不住就催问了。
张大夫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床上的凌婉歌,只见床里的女子素面干净,说不上多美丽,但还算清秀,尤其那双眼睛清灵的仿佛山涧的溪水。
此时的她只着了素衣靠在那里,淡粉的唇轻抿着,显得很安然的样子。
张大夫眸子里一道光芒迅速的一闪,再看了一眼身边花枝招展的周氏,然后撸着胡须站了起来。
“张大夫?之前的大夫都说我这外侄女磕碰到脑子失忆了,依您看,她除了失忆之外,可还有哪里不妥?不然,好好的一个人为何许久都下不得榻呢?”
张大夫依旧没有说话,而是又看了一眼脸色沉静的凌婉歌便转身走了出去。
周氏见此,大感疑惑,也看了凌婉歌一眼,忙也追问了出去。
凌婉歌望着两人出去的背影,微垂下了长长的羽睫,掩盖了其中的颜色。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刚才那张大夫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他看她的时候,她清楚的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那抹复杂颜色,甚至是那背后的犹豫之色!究竟,她是得了什么病?
张大夫分明已经看出来了,却是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婉歌同样看出,那张大夫并没有恶意。那她可以设想,那大夫是知道她得了什么病,也同样看出周氏对她的厌弃。他是怕说出来,周氏对她不好,而不说,恐怕周氏也不会宽待她吧!
而这边张大夫,心中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就在刚刚诊断出凌婉歌的病因后,他心底是惊骇异常的,她哪里是生病,分明是中毒!而那毒……
他看得出这小姑娘的表舅母并不待见她,若是知道了,恐怕会为了避免惹祸上身而赶走她。而若是不说——来的路上,那周氏也跟他絮絮叨叨了很多关于这小姑娘的事情。
怕是会以为她真的装病,在他们家躲懒,然后驱赶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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