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轮转,小院中自从玉璇真人和许老鬼进来后,数日间就一直未曾有人出入过,转眼间,距离严灵素施法已是到了第四日深夜,城内死寂般的气氛因炎州修士的步步临近而凝固的近乎窒息,冽风呼啸,位于西方边陲的西夏国四季冷寒,每到了晚上冷瑟无声的寒夜里,基本城中居民便足不出户了。
此刻,院落阁楼中,一处布置简单的小房间内,许老鬼和玉璇真人正一站一坐的待在屋内,四周靠近门窗的地方闪烁着一层淡淡的黄光,化为一个密不透风的巨罩,将小屋内的一切气息声音都掩盖隐藏。
两人虽各行其事的没有开口说话,但目光每隔一小会就往房中一面壁柜上停留一阵,算算当初约定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但恰恰相反,直到如今地下密道都毫无动静,此期间严灵素也一丝近况都未告知二人,这让许老鬼心里又开始有些不好的预感,一副皱眉沉思的面上,遮不住的现出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担心之色。
一缕缕清冷的月华轻柔照射下来,沿窗落下一地零散的碎光,木屋中,许老鬼只能听到自己脚踩冷硬木板发出清脆声,分外清寒!
终于在一缕乌色遮蔽了天际光芒,房中光线骤然阴暗下去后,正来回踱步的许老鬼,忽然眯着眼盯住地上的月华良久,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房中沉谧的气氛。
“玉璇道友,你对贵派的严道友怎么看?也许是老夫多虑了,此女会不会从哪里得知了五彩灵树的消息,故意让你我二人在外面干等着,其实她已经出城寻宝去了?”
许老鬼目光转到道袍妇人身上,面上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
也难怪许老鬼如坐不住了,一来严灵素要求的施法时间快近尾声,二来,经过这几日的连番折腾下来,此老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加上其对严灵素那日在城门处的表现冷静的反复思量后,心里总有一阵空凉凉的诡异感觉。
对许老怪这样的人精来说,一点可疑都不容许的。
“这点本宫倒不担心,严师妹虽然性子冷僻了些,但这些年却没听说她答应的事情会不信守承诺,反正还有半天的时间,许道友就暂且安心吧。”
那坐着的道袍妇人一怔后,目光上下一转动,便轻声慢悠悠的说道,仿佛脸上的愁容并非因此而来。
“许道友难道忘了,不仅你我在这附近又加了数层禁制,这几日城门外的那些阵法护罩也都被全部开启了,方圆十里之内,任何风吹草动均在本宫掌控之中,除非严师妹真能一口气从地下遁至数十里外,才能避过你我的感知,但数十里外已被炎州修士大军压境,我可不认为严师妹会为了五彩灵树而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似乎一说起这件事,道袍妇人早已考虑周全过了,心里无任何怀疑之意。
“城外的禁制已全启用了?这是何时的事情,许某之前怎么从未听道友提起过,难道是炎州修士进攻此城就在这几日了!”
原本忧心得不到罗羽手上那些宝物的许老鬼,听闻此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发寒的问道。
但此老话里对玉璇真人刻意隐瞒也颇为不满的样子。
“就算说了,想必道友还是会和本宫一样,同样选择在此等候的,至于炎州妖人何时动手,这恐怕只有天知道了,不过看情形就算不是几日之内,也远不到哪去。”
玉璇真人说此话时,竟神色平静之极,当见到许老鬼脸色立即有些发白后,这位结丹中期的道袍妇人,面上一丝不屑之意被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其实许道友大可放心,你我之前已有约在先,就算此城真的不保,道友也一定能和妾身提前一步传送离开,本宫既然向来说一不二,不管这次你我是否真的能有此机缘得到五彩灵树。”
道袍妇人的话语里,忽然多了一丝阴冷的味道,听起来仿佛她这位风冥城大长老并不会为了守城而与来犯的炎州修士激战,相反是早已想好了明哲保身之道。
听到这番话,许老鬼蓦然意识到了什么,脚步一停后,脸皮也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但以老者的定力,又立即缓和如常的盯着道袍妇人低笑道。
“许某自然信得过师姐,不然当初也不会找师姐平分此机缘了,但此消息若不是师姐亲口说出来,许某真是没有想到,贵派会有如此魄力,宁可冒天下之大不为的舍弃聚集在此城中的那些散修,暗中却将自己门中的高阶弟子神不知鬼不觉的传送回去,做此弃车保帅之举,恐怕贵派在发现炎贺两州联手时,便开始筹划这一切了罢。”
原来,汐女派和烈兽山的修士退居风冥城,召集附近各地的修仙宗门和家族整合在一块,并非是为了保住这些人的性命,相反是将他们当做棋子炮灰来稍微阻挡一下炎州修士的前进脚步。
如此一来,只要能消耗现在中部外敌和边界外敌的合围之势一段时间,西夏国三大派便能腾出手来将派往边界处的三派弟子召回,否则他们在毫无支援的情形下,只会是成了瓮中之鳖。
当然,此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反正如果没有三大派的名门修士出面,这些散修宗门和家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