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极致的宁静后,突然的,一个小厮疯了一样冲来,扑到那青年的尸体上大哭大叫起来。。
于那声嘶力竭的哭叫声中,众世家子弟似乎这才清醒过来。他们乱七八糟地站起,议的议论看的看向刘元。
皇太孙也站了起来。
他腾地冲到那青年的尸体面前,低头看了一眼后,嗖地转向刘元,盯着他,沉声说道:“兄台,你未免也太狠了吧?”
在少年开口过后,四下嗡嗡声大作,所有的人都在想道:没有想到,这前太子的儿子,会如此心狠手辣!
想这刘元,长相何等俊美,这种天人一样的相貌,在让众人震惊之余,也未免让人想到,这人生活在江湖之间,又刚刚来到洛阳这等权利中心,便是表现得最雍容镇定,心里头,未必没有胆怯不安,毕竟,他可从来没有在这权利中心生活过……也因此,那青年才敢出言不逊。
想来换了别的龙子凤孙,那最有权势家族的嫡子,也不敢这样辱人母亲的,实在是他们不知不觉中,还是觉得刘元可欺。
可没有任何人想到,这刘元的心狠手辣,竟然不输于任何一个皇子皇孙。没有人想到,这刘元敢在只有两兄弟在洛阳的情况下,便肆无忌惮地对一个世家子出手!肆无忌惮地取其性命!
还真真是嚣张狠辣,真真是无所顾及啊!
嗡嗡声中,突然的,一众痛哭的仆人中,那个小厮冲了出来,他跑到皇太孙面前,朝他砰砰地磕着头。。泪流满面地嘶叫道:“殿下,你得替我家郎君做主啊!”下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自家郎君要不是得了皇太孙地指使,怎会无缘无故去攻击先太子之子?现在郎君被人杀死了,这公道,只能向皇太孙来讨了。
看着这砰砰砰不停磕头的小厮,皇太孙脸色铁青,他抬头盯向刘元,沉声问道:“兄台。现在这情况,你以为该当如何?”
优雅华贵地坐在榻上的刘元,慢慢放下手中的酒盅,他抬头迎上少年愤怒的双眼,冷冷说道:“殿下说怎样。那就怎样吧!”
竟是无比轻松的模样!
少年脸色一沉。
他想怎样?他想把这刘元抓起来送到那吴府去,任由吴江的亲人处置!他想当着这么多世家子的面,也给这刘元一剑,好让众世家子对他更加敬服!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他虽是口口声声唤着兄台,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明白,眼前这人叫刘元。。他是刘疆和卢文的长子!他是陛下还没有见过面的孙子!他要是动了这刘元,不说刘疆卢文,就是陛下那里也无法交待,其他书友正在看:!
他不能动刘元,不光是因为他的身份他动不得。便是刚才之事,也是吴江侮人母亲,而且所侮的,还是一个皇子之妻。皇孙之母。他动了刘元,陛下也罢。众儒生也罢,还会怪他不知维护皇家的体面尊严!
那砰砰砰不停磕头的小厮,在这种情况下,竟是生生地将了皇太孙一军!而眼前这个慢条斯理品着酒的刘元,那表情,更似在嘲讽他的无能!
饶是皇太孙自认城府不浅,这时刻也是进退两难。
所有人还在等着皇太孙的决定!
连刘元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于砰砰砰的磕头声中,皇太孙脸色铁青地站了一会后,突然衣袖一甩,大步走了开来。目送着他气冲冲地消失在花园中,那磕得额头满是血的小厮,才清醒过来:皇太孙竟然跑了!
他一个命令弄死了自家郎君,他任由凶手大赖赖地坐在那里品酒,而自己给跑了!
原本嗡嗡声不断的花园,这时刻安静下来。所有的世家子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于这混乱难堪中,只有刘元依然稳稳地坐在那里,依然不紧不慢地品着他的酒。风拂过他的墨发,令得这个刚刚才杀了人的绝美少年,依然如画一样华贵,雍容!
这时,死者吴江的另一个仆人冲到了刘元面前,他紧紧握着拳头,却还是在距离刘元有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瞪着这个身份贵重之人,那仆人嘶声说道:“你杀了我家郎君,难道没有一个交待?”
“交待?”刘元的声音动听之极,他仰头把盅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盅随手一扔,在那酒盅‘叭’的打成碎片中,刘元说道:“你们要一个交待?行,我们一道去见过陛下如何?”
说到这里,刘元慢慢站起。
他傲慢的,轻蔑地盯着那仆人,他目光扫过众世家子,优美动听的声音,从他的薄唇间一字一字地传出,“我母亲,乃刘疆之妻,乃范阳卢氏之嫡女!乃当今陛下之媳!乃天下江湖人敬仰之主!吴江竟敢羞辱于她,我取他一条性命还嫌少了呢!你不是要交待吗?行啊,叫上你们吴氏的族长,与我一道面圣如何?”
冷冷的,刘元又道:“你们要是不敢去见陛下,也可以叫来众儒生,看看他们怎么说这个事?”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冷,也许是他此刻的表情太过威严冷煞,一时之间,四下悄然无声。
刘元掏出一块手帕,他垂眸拭着自个佩剑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