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眼便是十三年过去了。。
公元56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冰雪冻封了长江以南的好几个郡县。
荆州城中,一座二层高的木制阁楼上,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一直站在窗台旁,眼眺望着天边,一动也不动的。
郭允看了他那背影一眼,提步走下阁楼,朝着一个护卫小声说道:“主公半个时辰前便站在阁楼上发呆,直到现在还是站在那里……去叫主母过来。”
“是。”那护卫才来几年,还很年轻,闻言他连忙点头道:“是。”说罢,脚步轻快地跑开了。
可过不了一会功夫,那护卫又跑回来了,他朝着郭允行了一个礼,朗声道:“头儿,主母不在房中。”
郭允眉头一蹙,问道:“她去哪儿了?”
“说是二郎君惹了麻烦,她去处理了。”
郭允听到这里,闷闷地嘀咕起来,“依我看来,这一对母子,都应该处理一下。”他这话大不敬,当下那护卫连忙低下头,不但低下头,他还悄悄后退几步,退到角落时,他身子还缩了缩,那模样简直就是想假装自己不存在。
过了一会,郭允道:“罢了,我自己上去吧。”说罢,他缓步走上了阁楼。
缓步走到那背影的后面,与他一样朝阴沉沉的天空望了一眼,郭允道:“主公在看什么?”
那人没有回答。。
郭允又朝被冰雪铺盖的街道看了一眼,又问道:“主公可是想念洛阳了?”这话纯是他信口问出的。自那一年他们离开洛阳,隐姓埋名地游走天下时,郭允就没有见过自家主公掂记过那个地方。
也是经过了这么多年,郭允才完全明白,自家主公其实对那个位置并不是那么感兴趣。从他早在少年时,便任由他人作践他的名声。任由世人都说皇太子疆为人阴戾不易亲近时,或许在他内心深处,便有逃离之意。
让郭允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话一出,那背影还真点了点头,接着,刘疆低沉的声音略带沙哑地传来,“这阵子一下雨,天上便打雷了。”
郭允闻言一怔,转眼他明白了主公的意思。说道:“主公是想到那句‘冬天打雷大事在后’了?”
刘疆声音沙哑地说道:“刚才飞鸽传书,说是陛下病了,已上了塌。”他说到这里。郭允也收起玩闹的态度,表情恭敬地倾听着。
刘疆轻声说道:“我自二岁便立为太子,刚记事起,便看到父皇东征西战,看到他从一介农民。一步步浴血奋战,直到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我四弟不曾出生时,父皇经常把我抱到殿前,便是与群臣议事,也都带上。。我写的第一个字,都是他抓着我的手一笔一画写出来的。他给我取名疆。便是想我强大,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心,都无懈可击。后来刘庄出生了。父皇渐渐的遗忘了我。可我不管如何,总是忘记不了年幼时,被他抱在怀里,在雪地上行走的身影……阿允,你们可能不明白。当年阿文被拆穿女子身,处境危殆。我向父皇提出以太子之位,换她平安回归时,我真是愿意的……阿允,我那时真的很高兴,其他书友正在看:。我早就不想与父皇对着干了,他那个位置,我也不稀罕了,我就想以后抛弃这种种束缚,自由自在的过活。我更想终我这一生,不用对不起父皇,也不用对不起我自己,而弃去太子位,这般与阿文和你们一道流浪天下,对我来说,便是两天其美之策。”
刘疆说到这里,声音已是越发的沙哑。他低下头,直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地说道:“可不管如何,我只还是想父皇能长命百岁千岁。”
郭允沉默了一会,说道:“陛下春秋鼎盛,不过偶感微恙,应无大碍。主公你想太多了。”
刘疆长叹一声,道:“但愿吧。”
说完这三个字后,他沉默了许久。就在郭允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突然的,刘疆低沉的命令声传来,“天一放晴,我们便赶回洛阳。”
这命令一出,郭允一惊,他失声叫道:“主公,如果陛下真重病在塌,他此刻最想做的,莫不过把你和卢文擒住,替那刘庄扫清道路。你此时赶去洛阳,不是自投罗网么?”
刚才郭允还说,也许刘秀生的只是小病,现在他情急之下,又说出了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不管是刘疆还是郭允,都沉默下来。
刘疆是在寻思,而郭允则呼吸声有点浑沉,他在紧张地看着刘疆。
又过了一会,刘疆苦笑道:“你以为,我会前往皇宫探望他不成?我只是想,在洛阳住上一阵。”
郭允暗暗忖道:你在洛阳住着,每日里听到自己父亲重病的消息,真能忍住不去看望不成?
想是这样想,他也知道,刘疆明显是主意已定,再去劝他毫无作用。罢了罢了,反正主公便是立场再坚定,被卢文的枕边风一吹,便又会软和下来。我还是去跟卢文说吧。
就在郭允胡思乱想之际,刘疆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
郭允退后转身,刚刚下到阁楼,他便听到一阵轻而有力的脚步声传来。转眼间,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