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雪烙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有些不安地又唤了一声。
月刹缓缓开口道:“为什么出现在空桐府邸的人会是你,雪烙?”
雪烙浑身一震,一把扯下眼睛上蒙着的白绢,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月……月刹?”因为太过惊慌,雪烙一时间大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应对。
月刹站在距离他两步以外的距离,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空桐家族的族长,究竟是什么时候易主的?这么重大的消息,为什么外界毫无所知,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么,雪烙?”
雪烙只是苍白着脸看着月刹,讷讷说不出话来。
月刹脸色又沉了几分:“雪祈呢,他又在什么地方?你和慕容絮儿究竟在搞什么鬼,你们把他藏哪儿去了?”
“我哥他……”雪烙思绪纷乱,月刹的出现太过突然,且不知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内幕,雪烙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月刹见雪烙吞吞吐吐,越发笃定了心下的猜测,俯身一把揪起雪烙的衣领,逼问道:“难道你是为了族长之位,所以对你自己的亲生哥哥下了毒手?慕容絮儿也是你的帮凶么?”
雪烙大惊:“月刹,你在胡说些什么?”
“之前我还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雪祈大婚请柬上的笔迹,会和雪烙信笺的笔迹一模一样,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原来早在雪祈大婚之日,空桐家族的族长就已经被掉包了,当时出现在我面前……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根本就不是雪祈本人,而是假冒雪祈的弟弟,空桐雪烙,对不对?”
面对月刹疾言厉色咄咄逼人的质问,雪烙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得干净,他哆嗦着喃喃道:“月刹,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是会为了名利而对自己亲生哥哥下毒手的人?”
月刹冷冷道:“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么?”他看了一眼一旁竹篮中的伴华铃,“还有这伴华铃,你明知道这是禁药,却还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服用,难道不是因为你迫切地想要拥有和雪祈一样的预见能力么?”
雪烙摇头道:“不是,我服用伴华铃,是因为……”他话说一半,突然又住了口,神色犹疑不定。
月刹见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心中怒火烧得愈发旺盛:“不是么?那么你倒是说说,你不惜冒着性命危险服用伴华铃,究竟是为了什么?”
雪烙却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再开口辩解,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嘴唇,自暴自弃地闭了闭眼:“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月刹心中一直隐隐期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此时雪烙的反应却另他大失所望,一颗心一沉再沉,直坠谷底。
“雪祈……真的已经被你和慕容絮儿害死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雪烙却渐渐冷静了下来,目光凉薄地望着月刹:“哥哥是被我一个人害死的,跟嫂嫂没有关系。”
月刹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是傻子么,刚才我躲在窗外,慕容絮儿叫你‘雪烙’,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好吧,嫂嫂也被我蒙在鼓里了,她也被我耍手段骗了。”雪烙嘴角竟隐隐透出一丝冰冷的笑意,露出“你爱信不信”的表情。
月刹心潮起伏,强忍怒意,继续问道:“大婚那天夜里,你与我……与我做了那事,也是你一手策划的了?你一方面假扮成雪祈的模样来接近我,一方面又以雪烙的身份承认这件事,让我对你产生愧疚,然后将我玩弄于鼓掌中?”
“……没错,因为不甘心被当成哥哥的替代品,被你表白之后又遭到抛弃。我想来想去,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自导自演了这场戏,打算狠狠地玩弄你、报复你,让你一辈子有愧与我,一辈子也别想得到雪祈。”雪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眸子平静无澜地望着月刹,“所以呢,知道了真相之后,你打算杀了我,为你心爱的雪祈报仇么?”
“你!”月刹已经愤怒地完全失去了理智,“唰”地抽出幽蓝剑,便往雪烙心口刺去。
不料雪烙竟站在原地毫不闪避,剑尖没入他身体时发出的声音,在月刹耳中显得格外清晰。
月刹猛然顿住,望着雪烙胸前素白色衣衫上渐渐被鲜血染出的红晕,竟手脚发软到再也无法往前刺出一寸。
雪烙因为疼痛而渐渐淌下冷汗,将一张脸衬得愈发惨白。但是他依然倔犟地站在原地,直视着月刹:“怎么不继续刺下去呢?仅仅是这样的程度,怎么可能杀得死我?如果要想为雪祈报仇,你还要再使点力才行呢。”
雪烙说着,竟往前迎了一步,月刹大惊失色,仓皇后退,手腕一松,幽蓝剑便铿然跌落在地。
同时滴落在地上的,还有雪烙的鲜血,“吧嗒”、“吧嗒”,接连不断地在幽蓝剑旁绽放出殷红的血花。
雪烙伸手捂住胸口,钻心的疼痛令他几乎站立不住。但此时的月刹,却显得比他更加狼狈,他怔怔望了雪烙半晌,然后拾起地上的剑,失魂落魄地转身往外走。
“月刹……”雪烙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