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传延明显怔了一下:“骆柒,你怎么了?”
他发现骆柒的脸色有些苍白,便打算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结果又被骆柒避开了。
莫传延心下一沉,但语气还是尽量放温和:“骆柒,发生什么事了?”他担心的是,骆柒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遭受了什么精神上的虐待,以至于心理上留下阴影,变得害怕与人接触了。
骆柒不敢再与莫传延的视线接触,只是摇着头道:“没发生什么事,我就是……就是想一个人呆着。”骆柒说着,又往一旁挪了挪身子。
这样的举动越发引起了莫传延的怀疑,他不禁转头去看杨臣修,用眼神询问杨臣修是怎么一回事。结果杨臣修偷偷做了个摊手的表情,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莫传延在部队里学过基础的心理学方面的知识,他心中笃定骆柒必定是遭遇了什么不人道的事情,只不过难以启齿罢了,这种事情逼不得,只能一步一步地引导。
于是他拉开了一个让骆柒感到安全的距离,然后与他并排坐了下来,轻声道:“苏泽他们都很担心你。”
“嗯。”骆柒低低应了一声。
“现在他们还在外面等待我们的回应,你想跟他们说些什么吗?”
骆柒奇怪地看了莫传延一眼,如果只是报平安的话,由莫传延代劳不就好了,又不是交代遗言。但是他这一眼又让莫传延捕捉到了一丝活泛的色彩,他觉得骆柒目前的心理状况还不是很糟糕,继续引导的话,应该会有起色。
只见莫传延从口袋里掏出可视手机,拨了苏泽的电话,然后递给骆柒:“你自己跟他们说吧。”
此时电话已经接通,屏幕上露出了苏泽的脸。苏泽盯着屏幕看了片刻,问道:“骆柒?是骆柒吗?”
“是我。”骆柒扯开嘴角朝苏泽笑了笑,“你们别担心,我和杨臣修目前还算安全,他们只是软禁我们,但没有虐待我们。”
莫传延在一旁看得心里那叫一个纠结,这一联系上苏泽,骆柒又能笑又能说话的,这不挺正常的吗,怎么刚才面对自己的时候就这么别扭呢,搞得好像虐待他的人是自己一样。
骆柒和苏泽、陈希扬都简单打过招呼之后,突然道:“你们让符宁止接下电话吧。”
苏泽一怔,骆柒和符宁止能有什么话说?但还是将手机递给了符宁止。
这边骆柒却起身将手机递给了杨臣修:“你不是担心他呢吗,跟他说说话吧。”
杨臣修接过手机之后,骆柒为了避嫌,就走开了,却不是回到刚才坐着的地方,而是走到了另一侧,状似随意地来回踱步。
莫传延的视线一直跟着骆柒,眼神渐渐沉了下来。如果说之前他还在担心骆柒是不是遭受了心理上的创伤,但是此刻,他已经可以断定,骆柒和其他任何人交流都没有一点问题,唯独对他。或者更确切地说,骆柒是想不着痕迹地回避他。
这一发现令他内心非常恼火,他想不通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他了,难道就因为当初自己没有来得及救他?他不认为骆柒会是这种蛮不讲理的人,更何况,就算骆柒对这件事不满,那也肯定会直接表达出来,而不是隐忍不发,只想着回避自己。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莫传延感到有些焦头烂额。
此时杨臣修和符宁止的谈话已经进行到一半了。符宁止在确认杨臣修和骆柒都安然无恙之后,就提出了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由莫传延在内做接应,他们直接攻进去把三人救出来。
但是杨臣修却否决了这个方案,他觉得还是等到晚上,和对方的几位长老坐下来深入地谈一次比较好。并且他自己内心也有一个隐秘的打算,只不过这个计划不能事先透露出来。
符宁止自然是表示对他这一决定的不理解,非但符宁止不理解,苏泽、陈希扬和现场的莫传延都表示不理解。他们认为和平谈判完全没有必要,万一对方出尔反尔,靠着人多势众的优势,很容易将自己这一方一举擒获。
但杨臣修只是重复一句话:“宁止,你相信我。”
符宁止沉默了下来,最后他答应了杨臣修的要求,但同时也加上一句话:“到时候你最好能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而不是因为你莫名其妙地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注:“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又称“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症”,是指被害者对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杨臣修哈哈大笑起来:“宁止,你想太多了。”
挂了电话之后,杨臣修显得心情挺不错,转头对莫传延道:“你能找到这里也真是不容易,先休息一下吧,重头戏要等到晚上,他们白天没法自由行动。”
莫传延点了点头,却依然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骆柒身上。他突然发现,骆柒脸上的易容面膜已经被撕掉了。他不由多看了杨臣修一眼,之前在车上,符宁止曾说过,杨臣修早已经猜到了骆柒的身份,看来在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这段时间,秘密已经被戳穿了。
此时,一个小鬼又进来给他们送吃的。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