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敏也不矫情,大方坐了下来,端起酒杯,柳立海嘿嘿笑着举杯就要和她碰杯相庆,却听得房门砰得一声左右大开,人未进来,先听到一声破锣一样的吼叫:“我倒要看看,你柳立海现在是不是翅膀长硬了,还是乳毛褪尽了,跟我叫上板了,都敢调戏你嫂子了?”
金泽滔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柳麻子亲自杀到,柳立海意气风发地端着酒杯正要碰杯,听到这声音,浑身一哆嗦,顿时洒落半杯酒,刚才还通红的脸,刹那间退个干净。
柳鑫人长得并不彪悍,但这声音却极富杀伤力,不但当事人柳立海被惊到,其他人也是被吓得不轻,朱小敏捂着嘴直笑,显然在送进元宵汤圆时,柳麻子就等在门外。
金泽滔再看柳立海时,却见他面色如常地和旁边的缪永春说着乱集资的事情,就仿佛刚才提议和朱小敏干杯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话音刚落,柳鑫那张麻子大饼脸就出现在柳立海眼前,柳立海茫然抬头,似乎才回过神来:“柳局长,哎呀,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坐!请坐!请上坐!”
边说还边热情地让服务员再添一把椅子,柳鑫两只绿豆眼瞪得跟鸽蛋似的,喃喃道:“嘿,长进了呀,这脸谱换得可真够快的,都可以跟李聪明相媲美了。”
精明的柳大局长自然不会被柳立海这下三滥的障眼法蒙蔽过去,他大马金刀在柳立海旁边坐了下来,说:“刚才谁在叫嚣柳大麻子的,柳大麻子来了,你倒再念叨念叨!”
柳立海左右张望了一下,看众人都没什么反应,却问旁边的缪永春道:“谁这么大胆,敢这样跟柳大局长说话?”
缪永春瞪着柳立海上下翻飞的嘴皮子,两眼发直,看到这里,金泽滔不由摇头失笑,一直以为柳立海拙于言表,就这装疯卖傻的本事,金泽滔也自叹弗如。
金泽滔说:“既然来了,就不用装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跟你老婆敬杯酒就叫调戏,那她天天被人调戏着,你管得过来吗?”
此时,门外奔进两个女孩,柳叶跟小春花,金泽滔一拍脑袋,倒是忘了,今天南门一中开学,小春花又重新背上阔别许久的书包上学了。
从西州回来后,小春花回老家一趟,住了几天,这两天又搬回何家住,何父何母挺喜欢小春花的,大冬天没地方钓鱼的老何架起老花镜做起了家庭老师,辅导起小春花的功课。
两女孩叽叽喳喳地说着刚开学的新鲜事,小春花插班和柳叶做起了同班同学,连最后寝室都分在一块。
两女孩在心性上都属于早熟的孩子,生活上不让人担心,但毕竟小春花荒废了二年多的功课,有柳叶在旁边协助,想必很快就能跟上学业。
被这两女孩一阵吵闹,大家都没了喝酒的兴趣,撤了酒杯,换上了汤圆,柳鑫犹自愤愤不平地瞪着柳立海,金泽滔笑说:“元宵夜,你跑南门干什么?”
浜海县城有元宵节花灯游街的传统,按惯例,柳鑫今晚应该带队在大街维护秩序,柳鑫叹气说:“吕三娃的案子马上要提起公诉,长江科技的沈永福也在机场被截获,人民日报社论都已经发出明确信号,要全面整顿金融秩序,我坐不住啊,这不,来南门取经来了。”
金泽滔今天下午坐办公室翻阅了这篇社论后,才临时召集柳立海他们开会,还真是没有想到柳鑫居然也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
柳立海更是狐疑地盯着柳鑫猛瞧,说:“柳局长,你什么时候开始转性学习党报,不研究金大师的名著了?”
柳鑫恼怒地说:“去,去,我这说正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