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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跨过六月,六月一日儿童节,大吉,金泽滔拉着何悦去城关镇悄悄地扯了结婚证,除了让集团总部派了个摄像师跟拍留下影像,谁也没打扰。
何悦办完结婚证,相互之间,甚至都没有表达衷情和爱慕之类的话,就匆匆回到办案点,她也是偷偷溜出来办证的。
这两天永州的风声一天紧似一天,金泽滔从来没有想过,他和何悦就在这风声鹤唳中悄悄地结成合法夫妻,两人没有说上一句祝福的话,没有喝上一杯庆祝的酒 。
这个月,对很多人来说,是个黑色六月,特别对受吕氏叔侄案牵连的官员来说,这是个令人绝望,令人恐惧的黑色六月。
这个月,赵江山调离永州,远赴越海腹地会州市任职,依然任副书记,他对永记贸易和扬基机电的撮合,并没有给自己增添光彩夺目的一笔,相反,成了他政治生涯最大的败笔。
叶春定专员悄悄上调省人大任职,永州行署专员空缺,由地委书记马速兼任行署专员,温重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并没有顺利接班,很多关于温重岳的流言蜚语,开始瘟疫一般在永州机关内外,市井坊间流传。
有说他虽然扳倒吕氏叔侄,却把永州地委领导得罪了个遍,甚至受到了省里及京城高层的训斥,虽然赢了民心,却失了圣心。这是在市井间的流言。
有的说。吕氏叔侄案牵连太广。影响了永州乃至越海的大好局面,这不是增光添彩,而是给越海脸上抹黑,甚至质疑温重岳在这个敏感时期,揭开吕氏叔侄案的动机。
省委有领导发话,温重岳太会搞事,政治上不成熟,对他的使用还要放放。这是机关干部茶前饭后传得最凶,也貌似最使人信服的说法。
与此同时,金泽滔注意到,省财政厅原厅长这个月也已到点,并正式办理了退休手续,而苏子厚同样没有顺位接上厅长宝座,但省委明确由苏子厚暂时主持全面工作,算是留个令人遐想的空间。
但在金泽滔看来,不管是不是暂时主持,其实苏子厚和温重岳一样。他们的命运之线都是捻在别人手中,想想自己的遭遇。金泽滔心中也没有太多的不平。
关于金泽滔要提拔至省财政厅机关的消息并没有流传开来,在这云谲波诡的黑色六月,或许有人议论,但以金泽滔的级别,实在引不起传播者的兴趣,自苏子厚厅长离开永州后,金泽滔似乎不约而同地被人遗忘。
这个时候,不但没有人再关注金泽滔提拔上调省财政厅的事情,就连金泽滔自己似乎都忘却了那晚苏厅长的谈话,
更多的人开始关注永州行署专员和财政厅长这两个新鲜出炉,光鲜锃亮的正厅宝座,有人蠢蠢欲动,有人奔走呐喊,更多的人按兵不动,蜇伏待机。
金泽滔并不是不着急自己的去向,他非常明白,自己的命运跟这两个wèizhi的最后归属息息相关。
离六一结婚登记都快一个月了,对于金泽滔来说,却跟很多人的心情一样,灰暗而且颓唐不安的六月,上个月,何悦还能时不时地半夜溜家里一趟,现在干脆都快一个月没见面了,这就是金泽滔的新婚蜜月期。
月末有一天,金泽滔惯例给何悦的传呼留了言,也不期望她能回复。
在这种沉闷的政治环境下,似乎一切都变得乱糟糟,就连预算外资金阳光工程,似乎都停滞了,有人反应,有些乡镇及机关部门故态复萌,又开始偷偷地巧立名目乱收滥发。
金泽滔看着文件夹中的阳光工程回头看反馈报告,心里莫名地愤怒起来。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金泽滔连忙拾起话筒,一听声音,却是章进辉打来的,金泽滔有些郁闷说:“你打什么电话?”
章进辉比他更郁闷,好不容易才在金泽滔引见下,搭上苏子厚副厅长这条大船,眼看着苏副厅长就要转正登上厅长高位,却莫名地被搁置,现在厅机关内外,更是谣诼汹涌,让原本意气风发的章进辉,一下子从云头跌落凡尘。
他有些没好气说:“好象你比我火气还大,电话还规定谁能打谁不能打吗?”
金泽滔没接这话茬,说:“对了,那笔钱到现在还划不出来吗?”
上次苏厅长答应下来的那笔一千多万道口改造资金,本来都已经说得好好的,但就在快划出来的时候,却被以未经省领导审批同意为由被暂时冻结。
章进辉苦笑说:“现在谁还关心这笔资金呢,你不知道,苏厅长现在日子也艰难,省政府正在清查财政资金违规审批,说起来,还是你们南门搞出来的一支笔审批惹出来的麻烦,需要时间,你也别整天就惦念着这钱。”
金泽滔暗暗叹息,苏厅长也是难,该亲近谁,该疏远谁,苏子厚并没有自主建立政治圈子的自由,他得服从政治派别的利益需求,省里主要领导时不时地给他制造一些羁绊,也在情理之中。
金泽滔摇摇头,把这些念头都赶出脑外,章进辉有些愤愤不平说:“现在,现在省里有个说法,省局陈建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