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的焦急让曹嬷嬷和罗诗敏等人都动容。满屋子人虽然也都跟着徐向晚着急,可没有一人像她这般想的这么远。曹嬷嬷看着阮筠婷的目光,变的温和复杂。
阮筠婷这厢快步离开西角院,一路飞奔着进了东跨院,路过馨岚居时,还听得里头喧哗,但她也没多想,便直奔马棚去,牵了一匹黄马离开了徐府。她骑马没怎么学好,路上骑的也是歪歪扭扭,险险的安全到了水秋心的宅子附近,才刚翻身下马,却见水宅门前,直挺挺跪着一个人。
“兰舟?”
阮筠婷将马栓好,快步到了跟前:“你怎么跪着?冰天雪地的,冻坏了怎么办,快起来。”阮筠婷去搀他的胳膊。
君兰舟俊脸冻的发青,嘴唇发紫,以上和头发上都凝了霜,一看就是跪了许久,说气话时,嘴唇也已经冻的僵了,含糊的道:“无碍的,我求水先生,收我为徒。”
“天啊!你就用这种蠢法子!”阮筠婷无语,忙去拍门。
开门的还是那位老妈子,见了阮筠婷自是认得,口称小姐,将她让进了里屋。
水秋心正歪在炕上看一本医书,听老婆子说“小姐来了。”抬起眼皮,便见阮筠婷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且神色很是慌乱。
“水叔叔。”
“婷儿,怎么了?”水秋心坐直了身子,冲着阮筠婷招招手。
阮筠婷扔下马鞭,疾走到水秋心跟前,拉着他的袖子,澄澈大眼含着祈求望着他:“水叔叔,你是医仙的传人,是不是。”
水秋心点头:“是。”
“你医术很高明,是不是?”
“还好。”
“水叔叔,我想求你帮我救一个人。”
“救人?难道是岚哥儿出事了?才刚走时候他还好好的!”水秋心着急了。
阮筠婷忙摇头:“不是不是,这个人,是徐家宗族中的一个姑娘,今日摔倒,灼伤了右手,郎中说筋都灼伤了。她才十三岁,我没法看着她变成一个残废。”
水秋心闻言,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阮筠婷姐弟有事,他就不急,莞尔一笑,道:“婷儿,你可知我师门的规矩?”
“规矩?是什么?”
“我师门创派师祖乃是神医姬寻洛,师祖的师傅,是当世江湖赫赫有名的神医‘见死不救’。我师门虽然医术卓绝,可有‘见死不救’的规矩。救人全凭高兴与否,若是疑难杂症,想救的,即便分文不取也会施以援手,若是不高兴,就算看着人横死眼前也绝不相救。”
还有这样变态的门规?阮筠婷愕然,眉头紧紧皱起:“水叔叔,你不能救救她么?”
“她不过是你亲戚的亲戚罢了,我为何要救。”
“因为……”阮筠婷眯着眼,突然想到一个理由:“因为我不想入宫。”
“嗯?”水秋心玩笑的神色收敛起来。
阮筠婷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徐家如今正暗地里调教姑娘,准备参加翻年的选秀,我们五个人中,入选机会最大的便是晚姐儿,其次才是我,若是晚姐儿受了伤,难保我明年不会被选中入宫。所以晚姐儿不能有事。”
水秋心抿了抿唇,似在衡量利弊,阮筠婷也不再多言,只是殷切望着他。须臾,水秋心站起身,提了药箱,道:“既然如此还等什么,走吧。”
阮筠婷面上一喜:“多谢水叔叔!”
两人出了屋门,正看到门口直挺挺跪着的君兰舟。
水秋心脚步微顿,深深看着他。君兰舟也抬起眼,目光略迷离的望着水秋心,随机叩头道:“水先生,请收我为徒。”额头贴地的瞬间,身子竟然歪倒在地。
“兰舟!”阮筠婷看的心惊,冲上前搀扶,水秋心抿唇一笑,将君兰舟抱了起来送进屋去,吩咐老妈子道:“好生伺候这位公子。”
“是。”
看着蜷缩在炕上的人,水秋心喃喃道:“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