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快进来!”
燕祈然听到声音搁下手中的书卷,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叫什么叫?”
小家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爹爹,我鞋子湿了,你抱我出去吧!”
“自己走。”燕祈然一想到下午那个冲他耀武扬威的家伙,顿时就来气。
燕禳扁了扁嘴,可怜兮兮地望向楚荞,“荞荞,还是你抱我出去吧!”
燕祈然没好气地走过来,一伸手把他夹在臂弯里就带了出去,毫不客气地扔在床上,“叫你洗澡,你现在再玩水,试试看。”
燕禳缩了缩脖子,嘿嘿地笑了笑一声,并不放在心上。
虽然他已经这样恐吓过他很多次,但哪回也没舍得打他一下啊!
这样的话,早就没什么威慑力了。
楚荞跟着从里面出来,拿着一条干帕子走到床边,“燕禳,把头发擦干了。”
小家伙钻在被子里,头发还湿湿的,大约是下午收拾东西加上刚才在水池子里玩得太疯了,一上了床就有些昏昏欲睡了,“不擦了,我好困。”
说着,就要往枕头上倒。楚荞伸手扶住他,裹好了被子,自己动手给他擦着头发,“这样睡觉,会生病的。”
燕禳垂着头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应了应声,也不说话了。
“我有事,去书房。”燕祈然说着,人已经出了门。
楚荞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给燕禳擦着头发,头发擦干了小家伙也睡着了,习惯性地抓着她的衣袖,往她怀里蹭了蹭。
她不由笑了笑,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露着孩子俊秀可爱的小脸,虽然一开始对这小家伙甚有抵触,但相处下来,又觉得甚是可人。
算算时间,再过不到十天,她在上京的事就该办完了,到时候就该起程回西楚了。
这么多天一点消息不曾传回去,他们肯定也担心着。
只是这一回去,她就真的要与这个地方,这里所有的人和事永远告别,从此她的世界不再有上京,不再燕祈然,不再有宸亲王府……
其实,她以前并不喜欢这个富盛却权力倾轧的地方,且一心要这个地方,只是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一个人,而眷恋一座城。
半晌,她深深吸了口气,挥散心头的阴霾情绪,望着孩子稚气的小脸,想着自己以后回去也该多收场些孩子,看着他们因为很简单的事就可以快乐,也许那样她也可以学会简单一些生活。
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想是花凤凰和黑鹰回来了,于是将燕禳放到床上,盖好了被子,起身出去了。
她第一时间扫了一眼回来的几人,确认没有伤亡,方才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花凤凰笑了笑,说道,“你别太小看我们了,不用担心要保护你,动起手来顺利多了。”
“没有受伤吧?”楚荞问道。
“只有那些东西受伤的份。”花凤凰说着,崇拜地望了望黑鹰,“今天玩了点新花样,你是没看到那姓赵的,吓得快疯了的样子,这样玩下去估计等不到咱们动手,他和姓常就自己了结自己了。”
之前,楚荞看到那些人一想到凤缇萦就很容易失去理智,根本就不顾自保,只顾报仇,所以才频添新伤。
“那就派人盯紧着点,不能让他们就那么简简单单的死。”她说着,眸光瞬间寒光如刃,冰冷慑人。
“已经留了人盯着了。”黑鹰道。
楚荞点了点头,道,“设法给西楚送信回去,说咱们很安全,省得他们再操心了。”
当时自己情绪不稳定,执意孤身前来上京,肯定给他们惹了不少麻烦。
“是。”黑鹰立即吩咐了人下去做。
花凤凰微拧着眉抱臂在楚荞身边一圈一圈地转悠,一向情感神经大条的她,现在才发现楚荞似乎变了,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冷静理智的她了。
她又细细地想了想,越想越愤恨,越想越觉楚荞这女人不争气,在岐州那么多人照顾她,劝着她,诸葛无尘都被她给揍得吐血了,这一路来了上京,她也时时小心应着她,她都一直没好转,一直沉浸在凤缇萦和死和仇恨中……
这才被燕家父子绑过来几天,这就给治愈了,楚荞最终不是因为他们大家的努力好起来,还是因为燕家父子两个好起来的,这个想法,让她很不平衡。
可是,因为姓燕的好起来也就罢了,那偏偏还是个不要你的男人,让一个不要你的男人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也太丢了人,亏她以前还那么看好她的聪明。
“你在看什么?”楚荞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花凤凰阴阳怪气地问道,“最近这两天,可是吃得好,睡得好?”
从她知道凤缇萦遇害,即便诸葛无尘和温如春用药物让她沉睡,她都一直恶梦连连,到了上京也都没好好睡过一个整觉,时常目光呆滞地望着一个地方,安静得让她害怕,这一到了姓燕的这里,什么毛病全好了?
面色也红润了,胃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