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一见楚荞从那天面色不好回来,便再没从屋里出来,不由问道,“沁公主,主子是不是病了?”
“病了关你什么事。”沁儿没好气地回道,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递过去,“楚姐姐最近身子不好,你多买些乌鸡,鱼和补身的好药材回来,鸡和鱼要每天去买新鲜的。”
泷一接过银票往楚荞住的房间望了望,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也不再追问。
沁儿将参汤给楚荞送进去,便又回到厨房煎药,一屋子的药味飘出,温如春慢悠悠地醒了,寻到厨房,出声道,“下回让大夫多加两钱白术,放几颗红枣,艾叶和首乌少放些,它们是能保胎,但也伤肝,你姐姐休质弱,得温补的药慢慢来,一下补得太过会适得其反。”
沁儿拿着扇子愣愣地转身,瞅着侃侃而谈的温如春,嘴巴张得老大,要不要么这么可怕,闻药味儿都能闻出些什么药来,他鼻子是什么做的啊!
此刻,比她更震惊的是站在温如春身后的泷一,他皱着眉头,喃喃道,“什么保胎?”
沁儿一听,对温如春医术的崇拜顿时转为仇恨,谁让他多嘴的,谁让他嘴贱,刚才就应该把他留在外面,饿死了算了。
“那个……”沁儿一时词穷,不该怎么解释才好。
泷一懒得问她,直接朝楚荞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门,“主子。”
楚荞正靠床上看着书,听到声音愣了愣,“进来。”
泷一进门,直接问道,“主子,孩子的事不打算告诉王爷吗?”
楚荞知道这事泷一早晚也会知道,坦然言道,“与他无关。”
“可他也是王爷的孩子。”泷一强调道。
楚荞搁下书卷,望着眼前一向冷言少语的侍卫,“泷一,说实话,你是真的要跟随我,还是,你仍旧效忠于他。”
泷一闻言倏地单膝跪地,“属下自然是跟随主子,只是这孩子……”
“我已经与宸亲王府再无瓜葛,你若是真把我当你的主子,以后关于我和这个孩子就不要向宸亲王府的人透露半个字。”楚荞眉眼冷沉,一派威严之色,“你若做不到,就离开这里。”
“属下知罪。”泷一垂首道。
看来,楚荞是打定了主意要自己生下这个孩子,可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宸亲王府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个孩子的事。
温如春无处可去,也留在这清云巷,却再也没提起过那日去王府见尹沉香发生的事,只是整个人显得郁郁寡欢。
从确认有了身孕,沁儿便严令楚荞出门,说外面人来人往再再撞着磕着,楚荞也没有反对,除了阳光好的时候在院里晒晒太阳,多数时间是在沁儿的看守下卧床休息。
一个月后,人整整胖了一圈,凤缇萦再过来的时候,看着她已经不再清瘦的脸很是高兴,对魏景好一番感激。
然而,也不容楚荞有半分拒绝地安排了人马护送她去大宛,沁儿满心欢喜地收拾了东西,与凤缇萦一道将楚荞“押”上了马车,准备出城。
谁知,眼见城门在外,宫中便有传令兵,举着令牌,高声宣道,“传宸亲王钧令,封城——”
凤缇萦眉头顿时皱起,连忙对护送的人道,“过去使点银子,说咱们有急事,看能出去了吗?”
守卫寻上守城兵,却无功而反,回道,“宫里传话,四皇子燕雍毒害燕皇,意谋夺位,燕皇下旨由宸亲王暂理朝政,如今金武卫和宸亲王府的人马正满朝捉拿逆贼。”
“去找宁王,一定要想办法出城。”凤缇萦急声催促道。
那侍卫望了望已经关闭的城门,叹道,“属下已经说了是宁王府有急事出城,守城兵说没有宸亲王的手令,谁也不得出城。”
凤缇萦一甩手放下车帘,道,“回去。”
沁儿咕哝着抱怨道,“这四皇子早不害人晚不害人,偏偏这时候害人,早不封城晚不封城,也偏偏这时候封,存心跟我们做对嘛!”
凤缇萦望了望楚荞,眼底掠过一丝精锐的不芒,“先等几天再说。”
只是,真的是四皇子造反夺位了吗?
还是……宸亲王府已经知道他们要送楚荞离京,是为了截下她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