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止。
薄光专心喝完了半盅剩茶,道:“明亲王身上的药是表哥配制的么?”
“呃?”话题换得如此突兀,是这位小表妹的擅长不成?
“明亲王为了压制我,贴身备了些东西,依据气味辨别当是来自茯苓山庄没错。我晓得你们对皇室的忠诚,但在这一点上,可否请英表哥通融呢?”
“这……”对皇室的忠诚?“王爷身上的药全是果儿配制。那三年间,王爷曾去过茯苓山庄,就此认识了果儿,还曾说她的性子……像极了你。”
这就是那三分敌意的起因?她低首浅笑:“白果表妹想进王府为妾么”
白英眉峰稍蹙,微现不悦,淡道:“何以见得是妾?”
“不然?”
“你不也曾是平妻?”
“英表哥见过方才那两个丫头,模样和白果不相上下罢?她们在明亲王府,也不过混出几分头脸的大丫鬟。”
“……时辰不早,为兄告辞。”白英长身立起。
她支颐闲声道:“英表哥理当还有其他话说罢?”
白英面门背立:“果儿任性,她……倘若她今后留在天都,还请你多多照看她。”
“你应该管束住她的任怀,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我何尝不知道?可是……总之,拜托了。”白英回身一揖,推门就步。
片刻后,四婢前后闯了进来:“王妃……不,四小姐,白小姐把那件貂绒穿走了!”
她好整以暇:“倘若不是打算送她,我何必请人穿上?”
“那是王爷给您的呀,你这么轻易送了人,若是王爷看见了,不知道该多失望?”
“如果不是怕你家王爷迁怒,那东西早早便赏了你们,何必等到今日?”外间月黑风高,歇息又尚早,她突然福至心灵,“把高猛、程志也叫来,我们把火炉移来厅堂,烤馒头片喝小酒如何?”
“啊?”四婢一头雾水。
“就这么办!”她冲到窗前,“没有冬夜里一家人围炉夜话更好的了,良叔,良叔——”
望着欢天喜地的主子,四婢一个个愁云惨雾,哭笑不得。
薄光朝向窗外寒夜的容颜,冰生玉透,喜隐笑收。
是太后?还是明亲王?
在这样的当口,将白果按在天都,防备有之,压制有之,无非为了使她明白,这世上精通药理熟识毒性者,非她一人,切忌张狂。
如此,是不是提醒她也该加快脚程了呢?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她放声高诵,“此天不是胡天,此时不是八月,但此天有北风,此时有飞雪,绿蘅、织芳、缀芩、绵芸,你们四人唱歌跳舞,热闹这个冬夜,本大人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