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最为高兴的当属从未泡过温泉的绿蘅、缀芩,二女一边帮着主子和自己收拾行装,一边憧憬满满,无不是温泉水暖洗凝脂的遐想,却也累此招了另外两婢的醋意横飞,一径向主子抱怨偏心,为何不选她们。
薄光左拥右抱,安慰道:“如果可能,我当然想把四个美人皆带上,尽享齐人之福。可是我们的家宅也需要有精明强干的人撑着不是?良叔一把年纪,阿翠初来乍到,哪处不需要提点?你们二人不帮我,谁又能帮我?”
织芳、绵芸噗哧失笑:“我们怨得可不是四小姐,而是那两个恃宠生骄的。”
“说谁恃宠生骄?”绿蘅、缀芩听了不依,追打过来,四人嬉成一团。
含笑望着这或俏或甜或柔或娇的四女,薄光实在不希望她们中当真有一个来自太后的细作。但,真若有那一人,她又如何?
徐徐来到阿翠跟前,她道:“你也要帮良叔看好这个家。”
“奴婢遵命。”
“我带走两个恃宠生骄的,剩下两人你惟有忍了。”
“……是。”
那间,绿蘅板了俏脸,道:“好了,缀芩,咱们别和那两人一般见识,多想想建安行宫雪落红花的奇景,多想想那诗情画意的温泉水暖,有什么放不下?”
此一来,其他二女更是忍无可忍,不肯作罢。
薄光莞尔。
无论怎样,这个家仍是热闹了许多。这一刻的欢乐,或许有失纯粹,或许偏于单薄,或许终将湮没在流光浮年,徒使岁月蹉跎。但有过了这一刻,闲话当时,便能会心一笑,便能对酒当歌。
此时,她惟想暂离天都,暂别紫晟宫那处虎穴龙潭,给自己为甥儿夯实根基的机缘。殊不知,等在她前方的,是一场几近灭顶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