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当然不敢忘,老奴在这偌大的府里,除了洒扫修葺,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她执起药田边水桶中的木杓,舀了水细细洒下,问:“良叔,你说过爹爹不准我们为他报仇。”
“是,老爷常说得一句话是‘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薄良脑中陡生警意:“四小姐您不是预备做些什么罢?”
她摇首莞尔:“我一介小小女子,能做得了什么?难不成拿这些医病救人的药物去害人么?岂不暴殄天物?”
薄良松了口气:“您明白就好,三位小姐都是天仙样的人物,别弄脏了手,放开心胸,安享富贵,才是正理。退一万步说,就算……就算您真有什么……打算,还有老奴在,老奴替您去做!”
她弯眸提鼻:“良叔真是可爱。”
“老奴是在说真的!”
“嘻……”她大眸儿滴转,酒窝儿俏皮:“我什么也不做,良叔也什么不必做,您就在这个宅子安心养老,觉得闷了,就去看看戏,听听曲,打打拳,银子没了只管到司府去取,那里就是我们薄家的银库。”
“四小姐的御医俸禄每月都送到老奴这边,我一人哪有什么花销?小司大人虽说是个好人,您还是别太欺负他……”
噗。她掩嘴:连靠着过去讹点银子都心存不忍的良叔,自己怎忍心过分支使?
一只彩翼蝴蝶闲怡飞来,四处寻觅可供采撷的芳香,翅翼如扇,忽忽闪闪,是个美丽却幼小的生命呢。但,焉知这细弱的微力,引不起这天地间的一场疾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