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傅岚烟蹲在地上,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帮坐在小板凳上的儿子敷着脸。
虽然心里痛得不由分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内脏一般的难受,但是只要像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的哲林,就觉得好受了很多。
被骂被侮辱被打都没关系,哪怕她一无所有,她还有哲林。
眼泪巴巴的望向盯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妈妈,哲林心疼的也摸摸她的脸。
妈妈的脸上也有个掌印,应该是哪个死老太婆打的!
“妈妈,雷爸爸的妈妈怎么这样可恶呀,我们又没惹到她,她凭什么这样对我们?”
气愤的咬咬小嘴唇,哲林表示很不理解。
望着儿子笑笑,傅岚烟无奈的摇头,“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跑到别人家里来闹事么?死老太婆,早知道不给她开门的!”一想到是自己开门亲手把坏人给放进来的,哲林不免懊恼的直撅嘴。只在巾地。
凝着儿子气呼呼的表情,傅岚烟闪着泪光笑了。
暗叹还是孩子的世界简单,想生气就生气,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像大人们之间弄得这样复杂。
移开儿子脸上的毛巾,瞅着他应该不那么疼了,傅岚烟随即往盆里拧了拧毛巾,起身准备去倒水晾毛衣,哲林却伸手拉住了她的衣摆,“妈妈,你的脸也敷一下嘛,都红了好大一块。”
笑着摸摸儿子的头,傅岚烟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没事,妈妈一点都不疼。你去看电视吧,妈妈把毛巾晾了就来陪你。”
说完,她便端着盆取到了面盆边,哲林见她执意,也不好再说什么,撇着小手点点头,转身去了客厅。
等儿子一走,晾好了毛巾的傅岚烟方才低下身,拧开水龙头,鞠了一捧水洒到了脸上。
凉凉的温度,缓解了一点脸上的火辣,也让她清醒了不少。
儿子哪里知道脸上的痛对她来说算什么,心里的痛才是要人命的。
他母亲的讽刺出言不逊她一句也记不起,倒是他体贴的帮她未婚妻盖被子吻她额头的画面却像是梦魇一样跟着她,怎么都挥之不去。
单手撑着下巴,牙齿轻轻撕咬着另一只手的手指头,傅岚烟抱着手臂在狭小的浴室里来回的踱着步子。
脸上未干的水渍沿着下巴往下淌,她一脸凝重的思考着问题。
刚刚,是被他母亲的话给气糊涂了,乍一看到屏幕里的一幕,就有点受不了,差点就信了为真的中了她的圈套,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她觉得也没什么。
就算那里躺着的不是他的未婚妻,换个女人,比如说是他的朋友,他帮她盖盖被子吻一下她的额头有什么,能说明什么问题。
何况那还是她的未婚妻,怎么说她割腕,他都会感到自责,吻一下怎么了,又不代表什么,她不能这么武断的判他的罪才是。
对了,给程骁打电话,他肯定知道一切。
悄悄将浴室的门关上,傅岚烟赶紧掏出手机打给了程骁。
彼时,程骁拿了衣服正准备去洗澡,一看她打电话过来了,不免头痛的直扶额。
对于傅岚烟的执着,他是彻底败下阵来了。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她每天打几通电话问雷曜的情况,偶尔还会在上下班的时候堵在电梯口等他,害得他一见她就想躲。
倒不是嫌她烦,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这么下去迟早要穿帮。
头痛归头痛,程骁没辙的摇了摇头,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傅岚烟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程骁,拜托你,跟我说实话,雷曜他现在是不是被她妈软|禁了?”
“嗯?”程骁惊讶的皱眉,完全没料到她如此犀利,差一点就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要骗我了好吗?雷曜他有未婚妻,对吗?而且,他的未婚妻还割腕自杀了。”握着手机苦涩的笑笑,傅岚烟也很感谢他出于善意的隐瞒,但是现在她只想听实话。
“岚烟你……”
“不要否认,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不是来追究责任的,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是身不由己不联系我,还是不想……”后面的话,傅岚烟不想说了,到此刻,她还是相信雷曜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
“岚烟,不要这么想雷曜,对他不公平。”不清楚她怎么知道真相的,既然她知道了,程骁也不想再隐瞒,“实话告诉你吧,他一下飞机就被她妈软|禁在了医院,逼着他照顾还没苏醒过来的若漪。哦,若漪,就是他未婚妻……”
电话这头,不得他说完,傅岚烟就掩唇激动的闪着泪花笑了,“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我就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听见她又哭又笑的,程骁也是感概不已,听她的语气似乎没有怪雷曜的意思,他不免好奇的问,“你不怪他么,怎么说他都骗了你,虽然是身不由己。”
擦擦眼泪,傅岚烟笑着说,“怎么会不怪呢,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可是,我自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