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绝不蠢,如果非要用一两个字解说的话,我觉得他太执著了,”
“大丈夫立于世,言必信,行必果,不执著,又怎能成事,”
“呵呵,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执著不好,儿子是想说,不要总是执著的认为自己是对的,为什么要连续失败九次呢,如果换做我,连续失败两次,我就会马上总结出來,一定是方法不对,失败九次也只能留下悲壮,用一种方法不停的失败,这样有意义吗,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去换取一次,或许并不辉煌的成功呢,”
听罢儿子这番颇为怪异,又同样很有说服力的理论,岳帅低头陷入了思考,小二话里话外显然是在暗示父亲,执著北伐收复山河沒有错,可是方法不对,
父亲从來都沒有小看过这个儿子,现在更不能,他可以把一群农夫、牧民捏合成一支彪悍之师,在宋人眼里强大不可战胜的铁蹄金军,在他面前不过是一撮弱者,谁有资格说他的想法和做法纯属无稽呢,
思索良久,岳帅才又直视着儿子,轻声道:“小二,这里沒有外人,咱们父子大可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以你之见,为父这两年为何总是磕磕绊绊,诸多不顺,问題究竟出在哪里呢,”
看着夜色中,老爸亮晶晶的眼睛,岳震有些心虚的闪躲开了,他不知道,是父亲真的看不到危机,还是看到了,不愿意直面而已,
“我是您的至亲骨肉,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既然您问起來,小二就和老爸唠叨几句,难道您真的看不出來吗,您的诸多牵绊和困扰,全部都是來自后方,岳家军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军心士气都已无可挑剔,完全可以支持您打一场酣畅淋漓的北伐,可是后方呢,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岳家军命运的朝廷里,有人毫不保留的支持您吗,”
“很显然,我们沒有坚定的支持者,张太尉沒有出事前,算是您的半个支持者,只要我们不去损害太尉的利益,他还是能够支持您的,”
“老爸,我说的沒错吧,现在呢,韩世忠,秦桧位列武将文臣之首,谁还可以,或者说谁还愿意支持您,沒有了,韩世忠不过是朝廷拿來制约您的工具,只有旗帜分明的跟您唱对台戏,才能保住太尉的宝座,至于秦桧,哼哼···秦桧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主和派,皇帝这个时候,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小二认为根本就是一个信号,”
岳帅频频点头,他知道小二就算远在吐蕃,也一直关注着大宋的风云变化,儿子远在千里之外仍然心系父亲的处境,又怎能不让岳帅满怀欣慰,
“你说的状况确实存在,为父也略有察觉,找到根源,咱们就想办法解决它,小二,依你看來,该怎样改善这种现象,你也知道,为父条件不高,只要沒有人拖后腿,使绊子,你老爹就烧高香了,”
岳震叹着摇头道:“唉,很难,淮西兵变前后,大宋局势天壤之别,就算是那些中下层的官吏,也不敢再与军方扯上瓜葛,生怕那一天不明不白的被连累,”
“唉···”父亲的叹息比儿子还要沉重,空有一腔抱负却难以放开手脚施展,如果换做意志薄弱之人,恐怕早就已经放弃了,
“这也怪为父,从不愿刻意结交权臣,导致朝中,连替我说一句话的人都沒有,就说这次荒谬的临洮之战,如果朝廷有一位重臣肯据理力争,为父早已直扑汴梁,唉,千载难逢的战机就这样样白白错过,真是徒呼奈何啊,”
看到父亲流露出这种罕见的颓废和沮丧,岳震心里塞满了不忍与难过,“老爸您一心北伐大业,哪有时间去巴结达官贵人,呵呵,再说了,真正的忠贞之士,也必定会被您的精神感召,自愿的站在您这边,那些附炎趋势的墙头草,就算您放下尊严,关键时刻他们还是会背弃您的,”
“不错,小二你这样一说,为父心里舒服多了,只可惜,朝野上下真正尽忠报国,念念不忘国土离散的人,太少了,而那些仰权贵鼻息,争名逐利的人,又太多了,”
听着父亲的感慨,岳震无言以对,英雄之所以是英雄,那是因为他们身上有太多不平凡之处,也正是这些不平凡,让他们不容于世,不容于平庸俗流,
人人仰望英雄,指点英雄,嫉妒英雄,如果有一个机会可以选择,有多少人愿意成为孤军奋战的英雄,又有多少人甘愿随波逐流,只做红尘俗世中一个毫不起眼的普通人,答案显而易见,英雄受人敬仰,因为英雄之路,注定是一条孤独寂寞的艰辛之路,
岳帅瞥了一眼神游天外的儿子,怅然道:“一个小小的部族,人口不过万余,却能团结一心,一步步从绝境走出來,落地生根,我们汉人数以千万计,何时才能万众一心,重铸泱泱大族之威仪,”
岳震心头轻轻一颤,父亲话里有话,有明显的引带之意,自己该怎样接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