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这一刻,她是佛前虔诚的童子,合什而立;这一刻,她是众生前法相庄严的菩萨,拈花而笑,
“阿弥陀佛,一念心清净,处处是净土;一念心清净,人人是菩萨;我度人,人亦度我,善哉,善哉,”梵音散尽,迦蓝叶的垂目轻诵,才让岳震想起今夕是何年,
对着师兄离去的身影,岳震一揖到地后,轻声道:“小弟愚钝,多谢师兄指点迷津,多谢师兄传技之恩,”再抬头时,迦蓝叶已经不见踪影,只见收功的拓跋月含笑招手,
暮色中,岳震背着熟睡的阿妹,拓跋月挽着他的臂膀相依相随,
回到营地中他们的毡房里,把布赤摆弄妥当,岳震看着小姑娘沉静的面容,不禁又有些担心的问道:“月亮,阿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贪睡,不会有事吧,”
“师兄说这是好的征兆,应该沒事的,”拓跋月拉着他一起坐到松软的羊皮垫子上,两个人一起端详睡态安详的阿妹,“你有沒有觉得阿妹的呼吸,不像以前那样浑浊杂乱了,师兄说这几个月來阿妹梦魔缠身心力交瘁,咱们看她好像是睡着了,其实她还是天人交战不得安宁,所以师兄说,不要打扰阿妹,她愿意睡就让她舒舒服服的睡就是了,”
既然师兄都说沒问題,岳震也就放下心來,含笑点头的他还未开口,拓跋月又将脸颊贴到他的臂膀上低声娇笑道,
“咯咯,别说是阿妹了,我跟着师兄练了一天下來,感觉还真是奇妙,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姿势,为什么会让人觉得那么舒服呢,只要我摆好姿势闭上眼睛,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你怀里,暖暖的安静,让我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你说多奇怪啊···”
毡房外面慢慢的暗下來,他们也沒有点亮油灯,就这样依偎着絮絮低语,岳震自然要说起马具作坊,还有将要出门的事,
心里万分的不舍,拓跋月却明白牵绊情郎可不是好女子,少女轻柔的叮嘱着路上小心,早去早回,更不用担心这里,阿妹,她一定会照顾好的,嘴上说得好好的,一双臂膀却紧紧的缠着岳震的腰身,好像害怕他今夜就走似的,
第二天大早,拓跋月趁着岳震兄妹沒起來的功夫,不但为他准备了简单的行装,也把白马‘云彩’牵了过來,
岳震先是在营地里找到沐兰朵,请大嫂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过來陪伴两个女孩子,然后又把她们送到了宁玛寺,分手在即,首次小别的一对情侣不免难分难舍,只是碍于迦蓝叶和法刀僧在场,不能过分袒露情怀,
离开寺院,岳震上马直奔布哈峻东口,很快就找到了巴雅特和沐兰枫,
其实在此之前,巴、沐两人早已经商量过了,他们决定就照着岳震的意思办,巴雅特负责绿洲人的接应安排,沐兰枫依旧带领着弟兄们操练,
两人对岳震临行前的交代,都已大致了然,所以也不需太多口舌,其实在岳震回來的那一天,两个人就对拓跋月的马印象颇为深刻,只是一直心痒痒的不好意思太靠近,今天有机会近距离的接触,两个人的注意力大都集中在这匹神骏坐骑的身上,不过非常通灵的‘云彩’可不买他们的账,也只能让两兄弟饱饱眼福而已,
暗笑不已的岳震告别他们跨马上路,望着他和骏马转瞬即逝,巴雅特和沐兰枫免不了又是一阵羡慕和叹息,
节省了比上次将近一半的时间,岳震就到了曲什,高兴之余他当然对‘云彩’这个伙伴更加的爱不释手,
再到曲什,虽然已经不像上次赛马会临近的那样热闹,但是秋收刚过,各种新鲜的谷物杂粮就已经出现在集市上,作为青宁原最大的商业枢纽,曲什依然繁华喧嚣,这也让岳震有些发愁,储备冬粮刻不容缓,从沙漠里走出來的绿洲各部族,不能一味的消耗那些带出來的粮食,毕竟距离明年的收获,还有一段很漫长的日子,
上次和冲索多吉吃饭的饭庄很容易找,离着老远就看到了那幢豪华的吐蕃式建筑,
岳震牵着马走进院子,眉眼机灵的小伙计看到这样英武的少年和那匹异乎寻常的骏马,当然明白贵客临门不敢怠慢,当听说他要见掌柜,小伙计就痛快的飞奔去禀报了,
有过一面之交的店主人,很快就出现在岳震的面前,让他有些始料未及的是,店主人的那种恭敬谦卑的态度,
“岳大老爷您请放心,冲索头人上次临走的时候已经交待清楚,只要是您的事情,不论大小,头人吩咐我们一定要即可通禀冲索家族,老爷您先住下,小的马上就派人去报告您要采购皮子的事情,”
虽然明白锡丹汗部有着极其森严的等级,岳震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谢过店主人,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告诉了店主人雪风落脚点的方位,请他有消息到哪里通知即可,
回到属于雪风自己的院子,两位平常照看的当地人也乐得放假回家,一番客气后,小院子里只剩下了岳震一个人,
洗去满脸的风尘,岳震惬意坐在安静的院子里,看着‘云彩’在马厩那边悠闲的吃草,一边暗暗盘算,从曲什到三界集快马不过一天的行程,二三天就应该有确切的消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