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
这个名字惊雷般在耳边炸响。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感觉让岳震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犹如青天白日撞到了厉鬼。
他。就是他。残害父亲和岳家的罪魁祸首。终于出现了。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是烽火堂把秦桧救回江南。曾经以为。自己牢牢把握着命运的脉搏。却不料再一次的被命运无情的捉弄。茫然中。岳震下意识的举头望去。仿佛看到半空中命运之神。露出嘲弄的笑容。
“蠢货。是你。为父亲一手缔造了掘墓人。哈哈哈。。。”
我恨。短暂的混乱过后。滔天的恨意涌上心头。岳震在心里不停的呐喊着: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绝不能留着这个祸害。。
秦桧一介文人。不懂得何为杀气。然而此刻他却真切的感觉到了恐惧。仿佛一下子回到许多年前。面对着金军寒光闪闪的屠刀。那种死到临头的恐惧。如绳索缠颈般的窒息。包围、挤压中。他毫无意识的后退着。后退着。跌坐回去。
为什么会这样。。惊骇莫名中秦桧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温文尔雅的半大孩子。哪來如此强烈的压迫感。使得自己只想着尽快逃离这里。
岳飞身经百战。对周边环境里的杀气异常敏感。儿子突如其來反常的举动着实把将军吓了一大跳。坏了。大事不好。感觉到小二身上让人须发皆张的杀气。父亲的第一反应就是孩子的老毛病犯了。要不然儿子不可能这么激动。这么异常。
“小二。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情急之下岳飞探手擒住儿子的双臂。轻轻的摇晃中想把岳震拉进自己的怀里。将军沒有在意自己正好横在儿子与秦桧之间。这恰好让秦桧顿觉压力大减。呼吸顺畅了许多。
父亲熟悉而亲切的气息和关切的眼神。让近乎于疯狂的岳震猛然醒觉。不行。若是在老爸的营帐里格杀秦桧。父亲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无疑是给他老人家招致天大的麻烦。哼哼。大奸人秦桧如今不过是一个流亡的小吏。想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待到夜深人静时。自己亲手解决了他。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心中有了计较。岳震迅速的冷静下來。回握着父亲的双手。低声道:“沒事。老爸。可能是路上太累啦。我要去好好的休息休息。”轻轻挣脱父亲的大手。他头也不回的走出营帐。沒有再看秦桧一眼。
“抱歉啊。秦兄。犬子一路舟船劳顿。要不咱们改日再···”岳飞好不容易才压住了追出去的冲动。但心系爱子。语气中已经明显有送客的意思。
几乎是逃离营帐的岳震。茫然的游走在营房里。胡乱回应着熟人的招呼。不知不觉着來到后营登上高台。整个大营和远方的襄阳城尽收眼底。冬日的下午显得愈发的阴冷而潮湿。冷风送來汉江薄薄的水汽。将城市锁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若隐若现。若即还离。
“呼···”岳震轻轻的吐出一口呵气。一路的奔走已让他渐渐平静下來。停在台上眺望着安静的襄阳城。
是天意。还是命运的安排。懵然不觉间。自己把宿敌请上了历史舞台。接下來。秦桧一边慢慢接近着大宋的权力中心。也一步步的将岳家推到悬崖边。难道这一切都无法改变。难道说历史的巨轮根本不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发生丝毫的偏离。。
一连串的疑问中。岳震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
不行。改变历史的契机就在眼前。绝不能让它轻易的溜走。绝不能让岳家潜在的敌人存在世间。今后也是一样。出现一个我就杀他一个。那怕双手染满血腥。绝不心软。。
就在他下定决心时。身后传來脚步声。岳震凝神细听。听出來是父亲找到了这里。还未來得及回头。一件温暖的披风已搭上肩头。
“小二。你沒事吧。要不要找军医來诊诊脉。”岳飞送走秦桧。便一路向部下们打听着追过來。寒风中孩子孤寂的背影让焦虑的父亲又凭添几许难过。但最让将军不安的还是儿子身上的杀气。此时儿子身上的杀气虽已不像刚才在营帐里那般激昂。却显得异常坚定与执着。就好像万钧雷霆之力。化作了一支幽冷的利箭。而且这支箭已经稳稳的搭上弓弦。
“沒事。您儿子我壮实的很。老爸您不用担心。”岳震急忙回身又褪下披风。为父亲披上后系紧了衣扣。
岳飞不相信的端详着儿子。正所谓。父子连心。父亲不难察觉他眉宇间的戾气。这种从未有过让人心寒的暴戾。怎能不让将军忧心忡忡。。
“唉。你从小就是这样。总是喜欢把事情藏在心底不愿说出來。”岳飞与儿子并肩而站俯视着军营。自然想要开解开解儿子。“如今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张。为父只是想告诉你。中印大师之所以教你本领。是不忍你小小年纪便被病魇折磨。切不可辜负了老人家的一付菩萨心肠。依仗佛家技艺恃强凌弱呐”
岳震不由得暗暗叫苦。虽然自己极力掩饰。可还是被父亲看出蛛丝马迹。老爸已经起了疑心。肯定会格外注意自己的行踪。
“不会。”他灵机一动。假意委屈道:“唉。大概是最近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