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事与愿违。解元带着他径直到了后院的小餐厅。在那里等着他的是一桌清香四溢的饭菜。笑吟吟的韩世忠夫妇二人。
沒有预料中的责备和训斥。元帅夫妇身着便装。让饭桌上的气氛很轻松。梁红玉依旧笑容可掬和蔼可亲。韩世忠竟然也破天荒的面带微笑。这不禁使得岳震有些受宠若惊。浑身上下不自在。
“贤侄快快挨着伯父坐下。伯父这里沒什么讲究的东西。你就凑合着填饱肚子吧。权当是我们夫妇二人。代正彦为贤侄饯行。”韩世忠笑得轻松自然。语气态度也显得亲热很多。“贤侄你不要拘束啊。我和你父亲从來都是不分彼此。到伯父这里就和你回了家一样。來來。尝尝这些新鲜的鱼虾。是你伯母亲自下厨弄的。”
梁红玉则不停的为岳震夹菜。真好似慈母见到久别的孩子。“是啊。是啊。震儿你整日在外面飘荡。怕是很久沒吃过你娘亲做的饭菜喽。趁热多吃些。赶路就要吃得饱饱地。”
岳震鼻子一酸。感动之余也放下心。看來是自己草木皆兵了。可能是**彦临时有事。才央求父母亲來为朋友送行。他放下心事顿觉胃口大开。眼前的饭菜更觉得香甜无比。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不忘夸赞韩夫人的手艺。
他与众不同的溢美之词。听得梁红玉眉花眼笑。菜夹得自然更勤了。岳震面前堆起了小山一样的鸡鸭鱼肉。
“呃。”岳震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摸着肚皮赫然道:“饱了。饱了。小侄吃的太饱啦。让伯父伯母见笑啦。”
“呵呵。贤侄说的这是那里话。”韩世忠笑道:“你与正彦兄弟一场。到了兄弟的家里。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若不是正彦有紧急军务。也用不着我们两个老家伙來为贤侄饯行。难得你与正彦意气相投。今后理应常來常往才是。”
紧急军务。。
岳震心中一动。含笑试探着问道:“可是金军有什么动静。韩伯伯您可不要因为招呼侄儿。而耽搁了军情。”
韩世忠脸上一阵发热。梁红玉则急忙接过话茬摆手说:“沒有。沒有···是前哨营主将突发急病。正彦他才不得不赶去。因为事情仓卒。他顾不得与震儿你打个招呼。就匆匆忙忙的走啦。却也沒忘叮嘱我们两个派船送你。”
“这么巧啊···”嘴上失望的虚应着。岳震不禁皱起了眉头。暗暗叫苦。走私刚刚起步。这个节骨眼上**彦突然离去。真是要命啦。看來自己今天还不能走。得马上找到申屠。商量一个办法才行。
岳震的焦急之色。落在韩世忠眼里。韩元帅立刻问道:“昨日听正彦讲。你们后护军要來楚州购粮。贤侄可是为这件事发愁。”心里有事的岳震只好点点头。却不料韩世忠还有后话等着呢。“这事好办。本帅的副将解元正在楚州。贤侄你把应办事务交与他。放心的去襄阳吧。”
沒等到岳震拒绝。韩夫人梁红玉却抢着说道:“是啊。是啊···震儿你就安心的走吧。解将军可是你韩伯父的左膀右臂。办事一向沉稳可靠滴水不露。”
岳震不由得一愣。两人近似于强迫的安排让他一阵警觉。再往深处想想。不禁入坠冰窟。一颗火热的心凉到了极点。
韩世忠夫妇还是把自己当作了小孩子。当作一个三言两语就能哄骗的顽童。从他们的表现不难推断。韩氏夫妇对走私的事情肯定一清二楚。只不过人家是假意蒙在鼓里。再站在韩家的立场。就更容易猜出他们的心态了。既想得到可观的利益。却又害怕东窗事发。于是就想到这样的办法。让**彦抽身而出。大不了事到临头一推了之。
这不是做了**。还要立贞洁牌坊吗。。岳震失望之余。只能给他们这样一句评价。心里面也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不’吗。此刻喊停。分明就是不给韩世忠面子。不但老少两代人的交情化为乌有。还有可能给岳家平添一个强大的敌对。再想想申屠。想想淮帮。走私已如离弦之箭。不可能停止了。
唉。可是任由韩世忠这样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岳震突然觉得一阵无奈和不甘心。却也毫无办法。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什么又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眼前的笑脸。在岳震的眼里好虚伪。又好恍惚。但他只能默默的忍受着。盼望着早点结束这种煎熬。逃离这个地方。
韩世忠发觉他的态度骤然冷淡下來。暗自惭愧中不禁又有些羡慕。好机灵的小家伙啊。稍不留神就被他看破了玄机。嗨。岳鹏举这几年真是吉星高照。不但诸事顺利。岳云、岳震这两个后生小子。也都已成为栋梁之材。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三人谁也无意将尴尬的气氛继续下去。韩世忠叫來了解元。一番交代后。韩氏夫妇客客气气的将岳震送到门口。大家依旧客客气气的互道珍重后分手。
离开帅府。岳震心里很不舒服。解元也不痛快。这位岳元帅的公子。给人的印象实在不怎么样。从头到尾懒洋洋心不在焉。到他手下当差。虽说是临时的。但日子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