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刘子羽无力的摇头说:“刘光世追随皇帝数十年。宫廷之变又曾经拼死护主。皇上知晓与否。其实沒有太大的分别。如今右护军布防沿海、拱卫京畿。哪有人敢去碰他。姑丈吴帅几次想上书天子。在我苦苦的劝说下才打消了这个不智的念头。”
**彦猛地站起身來。亢声道:“我回去一定要禀告父帅。咱们韩、岳、吴三军联名上疏。扳倒这个败类。”
“不可。少帅稍安勿躁。”岳震被他的提议吓了一跳。急忙大声的阻止。
把激动的韩少帅拉回到座位上。岳震拍着他肩头。“正彦大哥嫉恶如仇。小弟甚是佩服。可是你想过沒有。正逢襄阳、仙人关打胜仗之时。倘若我们联名弹劾皇帝的宠臣。岂不要落下个恃功犯上的话柄。要收拾刘光世。有的是机会。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老一辈们找麻烦呢。”
刘子羽也深以为然的点头道:“不错。别看你我虚长震少几岁。若论起老辣沉稳。咱俩还差得远呢。如今之际。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为妙。还是多想想咱自己的难題吧。”
**彦颇为不服气的翻着眼珠。喘着粗气。“难道就任由这个败类。坏大宋纲纪。败我大宋军人的名声。。”
岳震微微一乐。暗道。又是个风风火火的一根筋。不拿出点真材实料是很难说服这种人的。思量间搭着**彦的肩头。岳震和他坐到了同一条凳上。“不然。不然。如若真像子羽哥说的那样。刘光世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咱们兄弟宰割喽。”
“哦。。”**彦将信将疑的侧脸看着他。刘子羽剑眉一耸。眼睛顿时眯成一条缝。
“对他的勾当。我还不甚了解。还须子羽哥把里面的细节详细的说一说。”又拍拍韩少帅的肩。岳震站起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若有所思的刘子羽。
微微一怔后。刘子羽苦笑摇头道:“我哪里知道什么细节。刘光世的不少交易。由甘陕的厢军在我们防区边上完成交割。我担心有金人的探子趁机混进來。只是对來往的人员比较留意。交易的内幕就无从得知了。”
这样啊··岳震稍稍的整理了一下思路。沉吟说:“刘光世诸般活动无非就是为了一个钱字。咱们不妨沿着这条路子往上摸。子羽哥。以你的观察。他们的财路有几条。”
刘子羽思索了片刻。讲到:“刘光世曾任甘陕经略司。在西北有不薄的底子。如今与甘陕厢军又是利益的结合。所以厢军做事很是小心。外人难寻脉络。不过天长日久。我还是能从蛛丝马迹上推断个大概。”
拎过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刘子羽接着说道:“西北的私货无非就是青白盐、铜铁、马匹。据我观察。以上种种。刘光世与厢军均有染指。只是他们比寻常的走私者规模上要大得多。”
“贩卖人口和销赃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彦忍不住插嘴问道。
“那只是偶尔为之。不能算作刘光世的主要财路。”子羽抿了一口茶。“刘光世与海上盗匪不干不净。路人皆知。替海盗卖些抢來的赃物以及掳掠而來的妇孺。也不算稀奇。”
他俩交谈的时候。岳震的思绪在飞速转动着。走私历來就是高风险、高利润的行当。哪朝哪代也无法禁绝。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动荡年代。生活和战争物资极其紧缺。贩运私货。逃避税收就能赚取巨额的暴利。难怪隔了那么远。刘光世还要把手伸到西北去。这些。无疑为岳震打开了一扇从未触及的门。无法抵抗的诱惑。让他有了难以抑制的冲动。
借着端杯喝水的动作。岳震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下來。反复的思考着。怎样才能进入这个古老陌生而且充满了凶险的行业。
不用别人说。岳震也明白走私是一台庞大缜密的机器。而这台机器的背后。还必须有一个强大的背景支持。才能让它运转起來。自己一个人显然是不行的。就算是整合申屠领导的闽浙商帮。力量还是显得单薄。根本无法驾驭跨地区。甚至是跨国界的贩运。
哎! 想着想着。岳震猛然怦然心动。抬起头來瞄着身旁的刘、韩二人。这两个人不正是最好的人选嘛。可是。要怎样说服他们呢。。
**彦、刘子羽被他瞄來瞄去。顿时觉得很不自在。刘子羽不明究竟。尚能忍耐。**彦却不满道。
“喂。震少。我怎么被你瞅的后脖颈凉飕飕的。你不会要算计我们吧。”
“哈哈哈···”岳震大笑着站起來。“哈哈···算计你正彦哥又沒有什么好处可捞。小弟从不干无利可图之事。我是在想···”
他在两人面前來回踱着。沉吟道:“我是在想。找刘光世的晦气与解决咱们的难題并不冲突。其实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同一件事。倘若运作得当。咱们不但能财源广进、大发利市。还能让刘光世老龟孙有苦说不出。打掉牙往肚里咽。”
刘子羽身体一振。从岳震的话里听出了门道。手捋着胡须。眯着眼睛陷入沉思。**彦却被他绕口的一席话闹晕了。张着嘴巴一头雾水。
房间里安静下來。只有三人轻微的呼吸和岳震‘刷刷’的步履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