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的岳家军船队,自然无从得知这些,因为归程是逆流而上,船只又都是负重而行,所以速度要比南下之时慢了许多,岳震盘算着到达鄂州的时间,正好超出了答应哥哥岳云的两月之期,些许延误却也沒能破坏他的好心情,
虽说吃了很多的苦,收获亦是相当的可观,这样巨大的工程愣是在不显山不露水的情形下悄然完成,岳震不免有几分沾沾自喜,
程家父子最终决定留下來,让他觉得这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他比这个年代的人更明白,掌握先进的科学技术是何等的重要,
历经了千辛万苦,船队终于在江州驶上了宽阔的江面掉头向西,鄂州已是指日可待,
从船上已经能够清楚看到,两岸大地披上淡淡的冬霜,幸好闽浙商帮一路上都在为船队提供着给养,棉衣自然早早的就送上了船,虽然岳震要比常人耐寒,但他还是不愿意引起众人的注目,也就挑了一套最薄的棉衣棉裤穿在身上,
岳震的坐船缓缓的靠上鄂州码头,当他伸着懒腰走上甲板,却一眼看到张宪和他身后的王郡,岳震猛的打了个激灵,头皮一阵发麻,
不好,一定是临安出事啦,
跳下艄板,岳震快步走向迎上來的姐夫,沒等他开口问话,老成稳重的张宪抢先摆手道:“小弟稍安勿燥,这里人多嘴杂,咱们一边说话,”
无奈的岳震只得叫过申屠、鲁一真,匆匆的交待了几句后,强忍着满腹的疑问和忐忑不安,与姐夫一起远离开人群,
“小弟,王郡刚刚送來要你亲启的密信,皇上紧跟着就是六百里紧急军令,令后护军沿汉水向北火速集结,至于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昨日就应该随队北上,”一脸严肃的张宪说完这番话,岳震着急的跳脚问起來,
“那大哥呢,大旗营是不是也拔营走啦,,”
“是啊,”看着一脸气极败坏的小舅子,张宪摊手道:“云弟和大旗营是步军中最先动身的,紧随着是杨再兴大哥统领的马军先锋,”
“唉,”岳震望着远处船上的装备,懊丧的拍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嘴里叨咕着:“还是晚了,晚了···”
张宪不明所以追问起來,才知道船队上装载的是为大旗营量身定做的装备,
“呵呵···小弟,瞧你急得,”张宪笑着低声道:“不妨事,能赶得上,像这种沒有具体目标的军事集结,随时都会有新的命令传來,所以大队人马走走停停,放心,交给我,用不了两天保证送进大旗营的驻地,”
岳震使劲的握着姐夫的手摇晃了几下,沒有说什么多余的话走回码头,指挥着把整个船队装运的货物,也是他们这段时间的心血,移交给了张宪的部队,
黄佐的水军正好顺势北上,岳震和申屠、鲁一真、王郡以及程家父子决定在鄂州军营里休息一晚,明早雇船赶往临安,
入夜,一肚子猜测的岳震來到父亲的书房门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后护军堪称南宋的精锐之师,如此大规模的集结调动肯定是要有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啦,岳震不由得一阵心焦,为什么打仗,在哪里打仗,现在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知道大旗营的装备能不能赶得上,
嗨,还是先看看烽火堂的信,干着急也沒有用啊,定定心神,岳震坐在了父亲的书桌前,看到了已经拆开的密信,还有一张压在信封上的小纸片,
小二:
为父只是有些好奇到底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你的部下将密信直接送到了鄂州,而信中那些供你参考的见解也点醒了为父我,看似必然的一件事,却对大宋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福祸难料哇,
辗转思虑间,圣上的加急诏书已到,看來事态正在沿着你那些部下的预测发展,
收拾行装之中,为父不禁有些感慨想与你说两句,只可惜不知你身在何方,是不是依然在为你的生意而奔波忙碌,
多年來的夙愿将要实现,老爸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应该感到悲哀,
想当年太祖皇帝在陈桥黄袍加身直至一统天下,是何等的英名神武威震四海,为何如今他的子孙竟然软弱于斯,,非要···
嗨,不说了,和你这个小孩子发牢骚,你也未必愿意听,
莫怪为父罗唆,小二呀,以你的文韬武略,又有身旁的一干能人异士相助,你的志向真的就是赚几个银钱,为父不想对你说国难当头的大道理,只想说,身逢乱世既是我们的不幸,也是我们的机遇,
好好想想吧,上天让你顽疾痊愈又习得一身本领,不做一番大业绩,怎对得起上苍的美意,
父,临行留字,
岳震合上父亲写下的纸片,一阵懊恼的无力感涌上了心头,自己來到这个时代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原本想躲在幕后的愿望恐怕是难以实现啦,如果真的要把自己深深的隐藏起來,即便是面对亲人也要装疯卖傻,那还有什么意思,,
唉,该來的总是要來的,有些事无法躲避,岳震暗自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