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节 征兆
西康布城一个阴湿的角落里,已经饿了一天的少年吉列靠着霉朽的木板墙,双眼无神的漠视着冰冷的雨水,和所有的孤儿一样,吉列不喜欢雨季和冬季,冬季是每一个流浪的孤儿最难熬的死亡季节,每年都有许多孤儿因为饥饿和寒冷而失去了可怜幼小的生命。
雨季同样令少年挠头,因为每当这个时候西康布的街道上总是冷清的要命,那些傻呼呼的外地“肥羊们”全都不见了踪影,吉列也就没办法像平常一样开工干活。幸好今年吉列早有准备,他在雨季之前就备下了不少晒得干硬的黑面包,比石头还要坚硬的黑面包虽然难吃,却也让他艰难的撑过了大半个雨季。不过漫长的雨季却也已让吉列的储藏消耗的差不多了,就在昨天傍晚他吃掉了仅剩的最后一点发霉的黑面包渣。
本来吉列准备今天想去面包房偷些吃食的,不过半路上遇见缺角杯旅馆的大采购活动,却让吉列有了更好的选择。毕竟被缺角杯旅馆的老考比斯臭骂一顿,怎么也比被面包店的多姆追着毒打要来的合算,更何况旅馆的厨房里还藏着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内鬼。
吉列已经不是第一次去旅馆的厨房了,只是这一次他还没接近旅馆,便不得不停下脚步,找了个僻静的街角躲了起来。
或许是人类的劣根性作祟,基本上每一个人类城市都有其阴暗的一面,西康布也不例外。在这座人类商贸小城里同样存在着几个作风凶狠的帮会势力,绑架、勒索、威胁、暗杀...每一样古老的罪行都有着它们的影子。在某些人眼中,缺角杯旅馆里新来的旅人无疑是一只美味的猎物,看看那些在旅馆附近冒雨徘徊的闲汉们吧,吉列仍然记得他们往日的凶狠模样。
不过这次这些凶人好像碰到了对手,吉列跑到旅馆附近时第一眼就看到,旅馆的阁楼窗前的一个红头发的大个子,对着这些不怀好意的渣滓们比划了一个挑衅式的手势。吉列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麽嚣张的外乡人,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费伦就算是再强大的游侠(流浪战士的统称)或者神秘的无名法师也不会轻易得罪当地的土著势力,因为那是很不明智的。
果然,不出吉列的所料,被挑衅的豺狼们很快便发动了反击,几个鬼祟的人影悄无声息的混进了旅馆之中,之后便是相当长时间的沉寂。吉列去躲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他知道接下来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可怕的事情。果不其然,当饥饿的少年等的头晕眼花难以持继之时,旅馆里传来打斗咆哮的声音。不过稍后的结局却有些出乎吉列的意料,最后狼狈离开的居然是西康布的那些“地头蛇”,看起来好像还吃了不小的亏。
不过这些都和吉列无关,他只是有些担心厨房里的那个小不点儿,心中暗自祈祷这些家伙不会将冲突殃及到小莫丽身上。吉列知道旅馆后面马厩附近有一个小侧门,每次他都是从那里偷偷的溜进去,在那个胆小爱哭的小丫头的掩护下弄一点儿多余的黑面包。
只是这一次吉列推开侧门后,却发现在马厩边上迎接他的居然是一具死人的尸体,那人死的极是悲惨,胸前似乎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碾碎了,吉列很久以前曾经见过一次类似的伤痕,那是一个被丘陵巨人的硬木棒抽碎了胸骨的倒霉佣兵...
像吉列这种在街头讨生活的少年孤儿胆子可不小,死人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或者说对费伦的大多数人而言同样如此。同样的,发死人财对人们来说也是司空见惯了的很有爱的事情,吉列十分熟练的快速将死尸全身搜了个遍,可惜结果有些不尽人意,这丫的完全就是一个穷鬼,身上居然连一个陶尔也没有。死尸的脖子上倒是挂着一枚“燃烧着的匕首”样式的小挂饰可能值些钱,只是吉列却不敢碰,他可不想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这麻烦有可能让他送命。
吉列又打量了一遍死尸,发现对方脚上的靴子还不错,他径直将死尸的靴子脱下来,在自己满是烂泥的赤脚上比划了一下。靴子虽然有点脏,有些异味,还有点大,不过看起来蛮结实的样子,吉列在马厩边的积水槽里胡乱洗了一下自己脏乎乎的脚丫子,便乐呵呵的将靴子套了上去试着走了几步,感觉真的很不错,比踩着大麦秸秆还舒服,吉列很满意自己的收获。接下来是解决自己肚子饿的问题,吉列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动静,轻车熟路的溜进了厨房...
亚苏娜回来的有些晚,要命的是她身上居然沾染了不少血迹,满身的血腥味,脸色也极是难看,同她一起出去的小莫丽更是被吓的惊恐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威廉的脑袋有些发蒙,因为城卫官哈维也没有出现,难道这娘们儿一时发疯...威廉可没那个心思往下想,他有些迟疑的问道:“亚苏娜,出了什么事?”
亚苏娜的脸色铁青,看起来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她有些不安的嗫嗫道:“,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的身上...”
威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亚苏娜摇摇头道:“我...我不知道,魔力好像变得很不稳定起来,也弱了许多,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女霜巨人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