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前方又是草肥水美,阵风吹过,如碧浪起伏,竟有半人多高,好像从未被人畜骚扰过,叶萧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道:“阿秀,咱们该不会走过头吧,你再想想,慕容族人聚居的地方,有沒有什么明显的特点,”
“草原部族一向都是随水草迁徙,居无定所,不过每年入秋之后,就会寻找地方停留下來,以便挨过水草枯竭的冬季,”阿秀皱了皱眉头,风儿拂过野草,呜咽作响,如泣如诉,她也显得心事重重,想了想,不大确定地说道:“在我的印象当中,每年冬天,叔叔伯伯们都会带着我和娘到去同一个地方,我记得那里有一座山头,帐篷也都是依山而建,绵延极长,晚上燃起的篝火,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还要亮,”
“咱们好像还沒经过什么山头,那就应该还沒错过才对,”叶萧愁眉不展,望着渐渐暗下來的天色,疑惑道:“可是咱们一路疾驰了几百里地,好几处草场都还算肥美,但为什么连一个人也碰不见,”
正在这时,忽听得前方蹄声阵阵,好像有数骑飞奔而來,虽然离此还有十几里地,但却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的灵觉,叶萧顿时大喜,向焦沟阿秀施了个眼色,也不显本事,就那么缓步迎上前去,盏茶功夫之后,果然看到了一支五六人的骑兵小队,正如箭矢般狂奔,
这几人皆是精壮汉子,须发卷曲,眼眶深陷,相貌与汉国人大不相同,穿着兽皮制成的皮甲,背负长弓,腰跨钢刀,似乎是有编制的正规战士,见到叶萧三人,呼哨一声,策马扬鞭,加速冲至身前十几丈,唏律一声,仿佛钉子般钉在地上,身手骑术十分出色,利刀出鞘,弓箭上弦,满脸戒备地盯着三人,神色间颇为不善,
叶萧三人自然不会畏惧这些普通人,若无其事地微笑不语,
一名三十左右的汉子见状,脸色一变,将手中长鞭一抖,长蛇般蹿出,在空中挽出一朵鞭花,撕裂空气,劈啪作响,然后又飞快地收了回來,在手中攒成一团,这汉子对自己的手段显得十分得意,用鞭稍一指三人,又向后指了指,叽里呱啦地说了起來,
叶萧眉头微皱,低声道:“阿秀,他在说什么,”
“他怀疑咱们是汉国派來的奸细,要咱们跟他走一趟,去军帐里接受调查,”阿秀虽然离开可鲁草原已久,不过当初在双龙关里,与草原商人也多有接触,懂得草原通用的语言,慢慢翻译道,
“奸细,军帐,草原部族又要和汉国开战了吗,”兴亡百姓皆苦,叶萧心中一阵不忍,只是他神通再大,也无力去阻止一场凡人间的战争,一时间有些意兴索然,默默道:“算了,阿秀,给他们稍微解释一下,顺便问问他,慕容部落聚居的地方在哪里,”
阿秀点点头,转过身去,比划着说了起來,那汉子露出将信将疑的样子,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三人,又盯着阿秀看了半天,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忽地面色大变,厉声吼叫起來,将马鞭甩得噼里啪啦如炒豆子一般,似乎是在催促三人快点跟他走,
阿秀无奈地回过头來,对叶萧说道:“他不相信,说草原上早已沒有什么慕容部落,坚持要我们跟他走,”
叶萧一怔,心念电转,忽然开口道:“既然能做探子,你就应该能听懂我们的话吧,草原上沒有慕容部落,总还有萧氏部落吧,带我们去见萧鹰萧大哥,如果我沒有料错,萧鹰大哥应该就在你所谓的军帐里,”
“你认识萧大王,”那汉子一愣,用磕磕绊绊的汉国话问道,
“岂止萧大哥,他的四弟萧豹我也见过,”叶萧留意着他的神色,看到那汉子露出一丝犹疑,继续微笑道:“虽然和他不是很熟,不过也知道他和慕容红叶订婚的事情……对了,还有阿龙,阿龙现在还跟着萧大哥吧,”
“龙将军,”那汉子的面色又是一变,转头和身边那几个汉子商量起來,用得是草原话,声音压得极低,叶萧心中一动,他虽然听得见,却不明白,于是向阿秀传音道:“阿秀,他们在商量什么,”
“他们……”阿秀刚刚开口,忽然面色涨红,手掌一挥,发出一蓬淡淡冰雾,须臾间便将那几人冻成冰雕,叶萧沒料到她会突然动手,反应稍慢,沒來得及制止,只听阿秀气愤道:“真是不知死活,竟敢起淫-贱心思,”
阿秀的眉毛不住地挑动,身形微微颤抖,紧紧咬着牙齿,显得气愤之极,继续道:“他们商量着将咱们骗开这条大路,避开马上赶到的先锋营,以免事情败露,然后,然后……对了,先锋营的将军,就是叶大哥说的那个阿龙,”
阿秀终归还是位冰清玉洁的姑娘家,有些话却是难以启齿,不过叶萧和焦沟也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虽然觉得阿秀这次的反应有点过激,叶萧不敢苟同,却也沒有太多想法,反倒是焦沟在一旁埋怨起來,显得有些不忍,
“先锋营,当真是要开战了吗,”叶萧心中沉甸甸的,掐了个障眼法,身形一长,升上数十丈的高空,果然望见几十里外尘土飞扬,大群骑兵隆隆逼近,黑压压地乌云一般,最少也有几千人之多,
落下之后,看到焦沟兀自在喋喋不休,叶萧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