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等云雪开口。天梅子长袖一抖。空中便出现一根数丈长的彩带。在她腰间绕了几圈。裹着她凌空飞起。遁速奇快。飘飘若仙。倏忽间便穿出了苍月群峰。向西北而去。不过一日功夫。便落在了一处山脚下。虽同属云麓山脉。但却是在可鲁草原境内。
若算直线距离。这里和汉国不过数十里。然而中间却隔着高达数百丈的山峰。光秃秃的峭壁。连猿猴也无法立足、攀爬。更不要说是普通人了。
天梅子落下之后。稍作调息。便拿出那口短小飞剑。虚浮在身前。随着口中一声“疾”字落下。这口短剑便自行飞了起來。曲曲折折。仿佛是在带路。天梅子也不着急。就跟在飞剑后面。沿着一条极其隐秘的路线。來到了一处深谷。
谷口只有丈许來宽。斜斜向下。仿佛一条通道。愈向下便愈是宽广。到了几百丈外。便已有了十來丈。两侧脚下。全是青灰色的坚硬山石。里面的情形看不大清楚。尽被浓密雾气掩盖。那口短剑。此时就停在浓雾前。翁鸣不已。天梅子放出神念。只感觉浓雾绵软粘稠。仿佛牛皮糖一样地挡住了她的窥探。竟然不能穿透。
“咦。。好古怪的禁制。似乎是已经失传的手段。看來大师兄他们就在里面了。”天梅子见猎心喜。也不去通知里面的人出來接应。转而拿出一面古铜小镜。镜面光滑。背面则雕着无数细小符篆。祭在了空中。
抬眼一扫深谷。天梅子手上指指点点。口中念念有词。仿佛是在计算什么。不一刻便露出喜意。将一道五彩光柱打在了铜镜上。铜镜微微颤抖。背面那些符篆仿佛活物。自行飞离出來。发出淡淡毫光。按照特定方位。沒入浓雾之中。数息时间。浓雾就忽地向两边翻卷起來。露出一条窄窄的通道。蜿蜒扭曲。
飞剑在前带路。不过数丈。剑尖便忽地一转。铮鸣不已。再度不前了。为通道却还远未到尽头。天梅子见状不禁一鄂。眉头皱起。自语道:“难道不对。怎么可能。只是外围最简单的禁制。难道也会这么复杂。。”
这口飞剑烙有主人的神念印记。根据印记强弱。会在大小不等的范围内。自行飞回主人身旁。乃是结丹期修士最常用传讯、指路之法。一般來说。选择得都是最短。也是最正确的线路。天梅子精研阵法禁制。对自己信心十足。确认了传讯人就在深谷中后。便自行施展手段破解禁制。自问不会出现问題。不料飞剑的反应。却表明她可能错了。
“要真是这样。布阵者的手段可就太高明了。外围都这么厉害。里面会达到什么程度。哼哼。我天梅子精研阵法禁制将近百年。这样复杂神秘的。可还从未见过。这一定是特殊的障眼法。”
想到这里。天梅子便发起狠來。十指连弹。数十道细小光柱击中铜镜。铜镜连续颤动片刻。蓦地静止下來。镜面翻转。万千道黄光倾洒而下。镜面上星星点点。出现无数光斑。光斑之间。有一道细细的彩光连接。仿佛地图一样。最边缘处的那个光斑最为璀璨。随着天梅子的脚步。不断移动着。
与此同时。浓雾之中。也出现一道一人宽的彩色光华。并非直线。扭曲蜿蜒。入口处正是那口短剑剑尖所指。天梅子见了。面色一下子苍白下來。仿佛受了极为沉重的打击。喃喃道:“果真如此。果真如此。我竟连外围的禁制也破解不了。”
原來这面古铜小镜。是天梅子早年得自于某处上古遗迹。材质非常古怪。天梅子到手已将近百年。依旧无法认出。不过小镜的功效。倒是被她研究出了一些。注入法力催动之后。便会显出所有阵法禁制的穿行路线或者是薄弱之处。屡试不爽。被以阵法闻名修行界的天梅子。视为压箱底的宝贝。
方才镜面上出现的光斑和彩线。便是穿透浓雾的正确线路。与天梅子最初测算出的。并不一样。所以天梅子才会如此颓然。其实破解阵法禁制的方法有许多种。甚至包括蛮力轰击。天梅子破解出的通道。也并不一定就是错的。只是天梅子向以阵法大家自居。现在连穿越外围禁制的正确路线也推算不出。对她來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绝对难以接受。
“天梅师妹。大师兄沒有说错。你果然已经到了。”正在这时。浓雾忽然剧烈翻涌起來。彷如海潮。浪潮之中。一团璀璨黄光横冲直撞。不过数息。便穿越层层浓雾。落在天梅子身前。黄光散去。露出一道瘦削的人影。一扫眼前情形。开口道。
“天涯师兄。”天梅子头也不抬一下。心不在焉地打了个招呼。眉头依旧紧锁。苦思破阵之法。仿佛入魔一样。
这个人。正是苍月门内事长老天涯子。看到天梅子痴痴呆呆的样子。不禁摇头苦笑一声。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怜惜。就像一位仁厚兄长。面对着倔强小妹。向來不苟言笑的他。语气竟然无比轻柔。小心翼翼地劝解道:“天梅师妹。这里只是阵法外围。沒有什么好研究的。里面才是让你头疼的地方。”
天梅子恍若未觉。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十指掐掐算算。嘴里念念有词。专心致志地思考破解之法。看得天涯子苦笑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深知这位小师妹。对于阵法一途。有着近乎偏执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