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寺里,林昭四处张望,时不时在小小摊前把玩着宋朝的各种小玩意。在别人眼里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他都觉得特别有趣,啧啧称奇。
孟若颖不禁疑惑道:“还以为你见多识广,没想到竟如此没见过世面?”
林昭笑道:“孟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那叫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知道的都是大事……”
“哼,秀才?你考上了?”
“那是我没兴趣!”林昭抬头四处张望,又叹道:“想想酒楼离相国寺如此近,为何就门可罗雀呢?经营不善啊!”
顾月伦咯咯笑道:“好了,表哥,若颖姐姐好心请你来逛庙会,就别吵嘴了!”
“嘿?”林昭疑道:“孟小姐,你给我表妹灌了什么**汤了?”
“哼,这叫帮理不帮亲……月伦,我们走!”孟若颖挽起顾月伦直接往前走去。
“这……怎么我成孤家寡人了,没道理啊!”
顾月伦在前面喊道:“走了,表哥,前面有些写字作画,去瞧瞧吧!”
“还好,表妹还是向着我的!什么?写字?”林昭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跟了上去。
相国寺里,除了各种商品交易外,也不乏各种表演。有下里巴人的杂耍表演,话本曲艺。阳春白雪则有吟诗作赋,题字作画!
相国寺大殿两边的廊内,都是本朝名家的题字,还有佛家人物、故事画作,非常精妙。鉴于相国寺在汴京城,乃至整个大宋朝都有着非凡的影响力,因为能在相国寺题字绝对是一种荣耀,为人所敬仰。
正是因此,每隔一段时间,便有读书人在相国寺内习字作画的比赛,以期可以题壁留名,无疑是一条出名的捷径。
林昭等人今日来的正巧,恰好遇到,孟若颖与顾月伦出于好奇,前往一观。林昭则是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那便是江南居的匾额招牌。书法名家实在找不到也就算了,若有看的过眼的,找个来题字倒也可行。
林昭凑上来的时候,见一溜子排开多张案几,有几个书生要么正笔走龙蛇,要么挥毫泼墨。
“表哥,怎么样,写得如何?”顾月伦远远瞧着。
“呃……这个……不错,不错!”林昭随便打个马虎眼。
孟若颖笑道:“比起某些人的字确实不错哈!”
“呃……”林昭这个无奈啊,想来前世的林昭书法应该是不错的,只是自己不习惯使用毛笔,难免就差了许多,看来以后得多加练习才行。
孟若颖旋即拉着顾月伦道:“走,去前面看看壁画!”林昭本打算跟上去,却听到身后有人小声道:“鲁直兄,你怎么不去露两手,以你的书法造诣,题壁相国寺又有何难?”
什么人?如此大言不惭,很牛逼吗?林昭不由好奇。
“季云兄谬赞了,在下的些许微末伎俩登得台面!”
“鲁直兄,谦虚了!我看怕是有所思虑,无心书法吧!可还想着王学士那道《本朝百年无事札子》?听闻官家很有感触,欲有一番作为。”
“是啊,得遇英主,我等亦可全心全意报效朝廷!”
“那是自然,鲁直兄是去岁的进士,任叶县尉不过才一年,恰逢提举四京学官,足下第文为优,将来入馆阁似乎也并非难事!”
“季云兄谬赞了,只是恰巧而已……”
“鲁直兄过谦了,将来必定前途无量,不过想要比上王元泽怕是有些难了,我等同科谁能比得上他呢?”
“王元泽确实才学出众,所著万言书着实让人惊叹钦佩!”
“哼,那也未必,说不定是有人代笔呢?说到底还是家世好,谁让人家有个当翰林学士的爹呢?”
翰林学士的爹?王公子?去岁进士?几个关键词崩入耳中,林昭脑中迅速反应出一个人——王雱,表字似乎就叫元泽!
此二人是王雱同年的同学?那个季云的似乎很嫉妒啊!原来宋朝也有仇官,鄙视官二代的现象。相比之下,那位鲁直兄就好了很多,谦逊温和。
只听那鲁直兄说道:“季云兄,别这样想,王学士乃是饱学之士,家学渊博,王元泽才学出众亦在情理之中。何况皆是同年进士,会师科考总不会有假吧?”
“话虽如此,可那王家父子怕也是最新功名利禄之徒……听说王学士为了着急赶入进京,江宁那边有个凶手案都草草了结了,似乎还找了个书童奴仆帮忙,好笑……真是恪尽职守啊!”
“唉,话不能这么说,是官家急诏王学士入京的,而且是越次入对……至于结案,大理寺与刑部会有审核,江宁的百姓也会有议论的,讲话是要有凭有据的,慎言!”
“嘿,我这不是私下里和你说说而已,至于吗你?”季云明显有些不悦,旋即又迟疑道:“鲁直,莫非你是想告发我,去报王元泽父子的大腿?”
“季云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能……”鲁直正要辩解,突然听到有人道:“唉,世间总有一群见不得别人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卑鄙小人,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