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紫色的光焰光芒在水中焚烧的区域变的更加广阔,水域如同沸腾了一般,滚荡涌动,将磷光的投影都搅成了无数碎片,当那光焰在水中熄灭,便成了石灰粉般的一撮灰烬,融散在水里,这个细微的情况,即使是罗凌,也不免感到沉重,他不晓得,这溶洞的水域中,曾经死去了多少水怪,才变得如此秽浊,他更无从猜测,还有多少这种水怪,等待着撕碎他,或者被他撕碎,
罗凌可以确定自己并不是在某个幻术丛生的场地中独自表演,那些水怪是真实的,那些攻击是真实的,那些光焰是真实的,嗜血之握吸取到的大量血能,同样是真实的,
这一切不是用眼睛去看的、用耳朵去听的,而是用精神感应到的,
这种通过能量的运动和转变轨迹來鉴别敌人存在与否的感应很难被欺骗,因为它往往意味着必须付出与真实相等的能量,这就是说,假设要创造一个千军之阵,那么就必须付出与真实的千军总战力相等的能量,那种通过精神干涉,使对手产生幻觉,最后自我崩溃的幻术法门,对于灵魂强大的人來说,根本沒有意义,
杀,不停的杀,嗜血石已经象魔光宝石般红的耀目,红的纯粹,红的让人看一眼,便觉得置身滔天的血海中般有作呕的冲动,然而,有一个很让罗凌不解的细节,那就是,这些水怪,它们的血并不是红色的,而是墨绿色的,象是藻苔腐烂在里边了的糨糊水,绝对是恐怖片理想的恶心材料,然而,对于嗜血石來说,它似乎只接受‘血红’这种事实,并且,它体现出來的颜色,也只有红,
“当你觉得是,它就是,”嗜血石用非常特别的方式阐述了这种极端的主观思想,并且,很有成效的开花结果,,从艳红鲜亮的嗜血石上,先是诞生了一种仿佛肌肉层、又仿佛树皮一般的物质,然后,从这物质中,象根须又象血管的不规则脉络开始缠上甲胄,那态势一如牵牛花的藤蔓,但毫无疑问,速度要快的多的多,
“兴许是自己的砍杀为它提供了足够的养分,”罗凌这样想,
这些血色藤蔓并非只知道盘缠,它们会时不时的爆裂一下,那样子就如同用一个软囊的颜料袋狠狠的被摔在了墙上,颜料不规则的绽放涂抹,象是开了一朵花,在这爆裂的、艳红的污染中,血能凝结并渐渐形成新的嗜血石,
就这样,随着罗凌的杀戮、不间断的、仿佛是随机的,一颗颗嗜血石诞生了,从黯淡到明亮,从米粒大小到婴儿的拳头般硕大,仿佛是树瘤,逐渐覆满了甲胄,这使得罗凌的形象不复原來的诡异和凶恶,到更像是一个马上就要溃烂死去的怪物,
从莫格古格那里,罗凌知道嗜血石蓄积能量,是为了赋予罗凌这身‘凶骷髅’甲胄以真正的‘活力’,他也知道但凡跟亡灵有关的,都难免同恶心、作呕、污秽这类词产生关联,但他仍是沒有想到,真实的情况会是这样,
现在的罗凌,单是从外表看,简直就像被某种不知名的恶心生物附身而危在旦夕的倒霉鬼,无半点威风可言,
嗜血石越多,对血能的需求就越大,当它们几乎覆盖了罗凌全身的时候,已经杀几十个水怪,都难得见有所变化,
罗凌粗粗计算了一下,战斗已经进行了40多分钟,就算体能足够让他继续进行10倍于这个时间的战斗,但这种看起來险象叠生、激烈刺激的高强度屠杀,他已经觉得乏味了,
“这就象卖水产,当你为顾客处理第一条、十条,一百条鱼的时候,你也许不觉得怎么样,但当这种工作持续到以千条论,就算你心中清楚这就是你的工作,你也绝不会觉得愉悦,更何况,杀戮的快感,我早在逃亡中就已经和惊心动魄一起体会了,现在杀戮给于我的,只是一种重新熟悉的热情,如果你戒烟一段时间,再某日抽到一根,就知道那种感觉了,”
这段话,是罗凌意味亦师亦友的朋友说的,打过仗、坐过牢、逃狱跑出來,被抓回去,又跑出來……可谓经历丰富,他当时并不能完全理解这段话的意思,而现在,他已深深的体会到了其中的无奈,活着的无奈,对自己所精通的本领是如此的特别,而发出的那种无奈,
杀戮确实不是什么高尚的工作,不过,很有意义,对罗凌來说,它的意义就在于生存、强大、富有,生命有时候就是一种抢夺和践踏,为了存在,为了更好,这种行为在不断的上演着,对异类,对同类,
罗凌的武器很特别,动作也极为干净利落,迅猛,有效,被他击中的水怪,基本上在2秒左右就会毙命,沒有多余的挣扎,也沒有气力进行多余的挣扎,它们死的很快,快到沒有时间感觉痛苦,因此罗凌常说:“我的杀戮方式不痛、快,”
水怪们疯狂的发起着冲锋,将水搅的乱流涌动,浪花翻溅,它们的袭咬虽然颇有立体式攻击的味道,但罗凌却觉得它们笨拙且盲目,他总是有足够多的机会和选择,自如的穿梭往來于群怪之间,不必为了不陷入死角而专门杀出一条血路,
水怪们的皮要比看上去坚韧很多,即使不算体表那层光膜般的保护能量,也有着3层生牛皮的抗力,可惜,随着越來越多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