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是。两人竟然找到一间酒吧。当然。酒吧里的酒和酒具。早被狩魔人搬空了。好在罗凌和嘎尔迪需要的。只是屋子里厚重的木质圆桌和看起來笨笨的木椅。摆正一张桌子。拉起椅子。罗凌拿出迷你除尘风机将椅上的尘土吹尽。而嘎尔迪则一挥袖。狂风突起。别说是他俩选中的桌椅上。就连这酒吧。都被这强风吹的干净了一半儿。那些飞卷的灰尘卷荡而回。却受到了莫名阻力。看起來相当古怪。就仿佛有无形的墙壁在抵挡它们的入侵。
虽然同样是走‘魔裔觉醒’路线。但这就是很明显的、两人的区别。罗凌尽量在让自己变得普通。嘎尔迪则是毫不在乎使用力量。只要方便就好。随心所欲。
罗凌欲言又止。象嘎尔迪这样的。明显就是在心境上沒能过关。在沒有将魔血压制前。频繁的使用力量。只会让自己思想中的清明渐渐消亡。
要知道。使用魔法、使用力量。同样会上瘾。当这种对力量的需要融入了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点滴。并且习惯成自然。那么其实已经步入了危险的边缘。
‘魔裔觉醒’和‘魔神血路’的区别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划分的清的。那些选择‘魔神血路’的魔裔。沒有几个是一开始就是个性偏激、狠辣深沉的。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完全可以慢慢來。大恶魔们在魔裔的血脉里埋下了足够的陷阱。为恶者而不觉所为是恶。这便是陷阱的核心理念。几十年。对它们來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它们等的起。因此。就算主观上想走魔裔觉醒的路线。也极有可能被潜移默化。
从见面到现在。嘎尔迪给罗凌的印象不错。甚至可以用良好來标注。但这还不至于让罗凌将一些魔裔的秘密。以及自己的经验。象廉价大白菜一样打包送给嘎尔迪。况且。就算他想送。也要考虑对方是否能听的进去。因为往往人们都有一个逻辑误区。轻易得到的。是不值钱的。
对于罗凌和嘎尔迪而言。魔能解离这类程序显然多此一举。头盔一摘。肉干之类的食品一摆。也不用酒杯。一人一瓶。沒有你多我少之说。各喝各的。吱溜一口酒。吧嗒一片肉。身旁不远就是只剩玻璃碴的大落地窗。窗外细雪簌簌。对面又是个魔化植物枝节肆虐的街心公园。视野算是比较开阔。在这里喝酒看雪。情趣也还是有的。
“说真的。罗凌。你可真是特别。我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你是魔裔。偏偏在你身上又感觉不到魔裔的那种力量澎湃涌动的特点。就像已经被人抽空了。夺走了。只剩个壳子。可我知道这不可能。你的兄弟姐妹要想获得你的力量。就必须杀死你。这是基础规则。沒有例外。再者。一见你吧。就让我觉得有些亲切。又有些敬畏。真是古怪。要知道我们之前沒根本沒见过面。而且你的实力明显不如我……”嘎尔迪本就开朗。喝点小酒。打开话匣子。话就更多了。至于有几分真。那就要罗凌判断了。
罗凌当然不会被迷汤灌晕乎。更不会告诉嘎尔迪。他已完全压制了恶魔之血。不必再向嘎尔迪那样一个搞不好就发飙发狂。真要论起來。他罗凌已经是‘魔裔觉醒’的第二阶段的中上水平。使用的力量完全都是属于自己的。他要是释放出血脉中的魔性。唤醒魔裔的全部力量。就嘎尔迪这些恶魔家族私生子或不出名领主之流的恶魔血脉继承者。根本连挥拳的勇气都沒有。燃烧家族鼎鼎大名的希米特?阿斯特拉法斯?塞奎森?穆苏法沙?冥罗六世?马迪耶尼?燃烧。号称炼狱三千两百万年才会诞生一个的黄金血黑炼魔。岂是仅仅名头响那么简单。”
“我不是自己觉醒的。是公司研究的实验体。被动唤醒。而且实验是失败了的。跟你们不一样。很正常。”罗凌说的是实话。只不过决不是真相。
“哦。我说呢。你不用任何公司的武器装备。是不是念仇这点猫腻在心里作祟。当初一定受了很大的罪吧。听某些人谈起。早期的魔化实验不成功的。能活下來都是奇迹。”
“嗯。所以我胸无大志。开心的活过每一天。比什么都重要。”尝了块嘎尔迪带來的五香牛肉干。罗凌又道:“当时被追杀。后來又因为后遗症沉睡了一年多。醒來发现这个世界全变了。”
嘎尔迪大大的灌了口酒。“嚯啊……”似乎是烈酒够劲。又似乎在感叹过往。“有幸有不幸。之前你够惨。不过沒赶上眼睁睁看着家园沦陷。这是幸运。”
罗凌点点头。同意这种说法。“我的家人虽然在天变之前就被害死了。也算是尝尽了痛失亲人的苦楚。但沒能看到世界毁灭。确实是一种幸运。”话題一转。“说说你吧。经历了大变。性格仍这么阳光爽朗。自由自在。挺佩服你。这一路南下。有什么奇闻异事。给讲讲。我是画地为牢。短期内沒什么机会四处逛了。”
“嗯……有趣的确实不少。”嘎尔迪是个俊秀后生。如果不是皮肤粗糙。而且颧骨稍高。都看不出來他是个草原上的汉子。不过话说回來。国内蒙汉通婚。也有些年头了。要找那种身材魁梧、体毛浓重、大脸盘、高颧骨、高眉棱、黄眼珠子的蒙古大汉。还真不容易。
嘎尔迪有个小动作。每当兴奋。就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