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见白钊似乎是生气了,她没有说话,低下头去停止了动作,有些心虚和无助的样子。
啪嗒——
连翘袖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滑出来了,在皎洁的月色下泛着明晃晃的光芒。当白钊看到那样东西,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连翘,这盒香粉你是从哪里来的?!”他捏住了连翘的手腕,神情有些许地恐怖。
连翘犹豫了半天,经不住白钊的质问的目光,她如实道来,“这个香盒本来是皇后娘娘让我扔掉的。”
“笨蛋!你知道不知道这是萧嫔用来陷害娘娘的!不仅仅是媚药也是慢性毒药!!你疯了!”
白钊一挥衣袖,桌上的茶壶摔在地上落地粉碎粉碎,连翘呆呆地站在原地,这还是婚后白钊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她忍不住委屈,捂住脸颊哭了起来。
“我是疯了!真疯了!可是我只是很想为你生一个儿子,难道我错了吗?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连翘直视着白钊的眼睛,视线中写着执迷不悟。
白钊真想教训连翘,可是他高高抬起的手臂却僵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他有什么资格教训连翘呢,人总是会在一些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上浪费时间、经历、甚至是生命和爱情。
一时间,白钊仿佛通过连翘看到了自己,连翘还有勇气追求她的梦想,而他呢?他只是一个矛盾和懦弱的男人吧,在爱情方面他走错了一步,难道还要再走错第二步?
白钊反思自己,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安暖织那痴心妄想的感情显得非常龌龊,他身边已经有连翘这么一个好姑娘了,她一心一意为了爱自己,他是不是应该珍惜呢?
白钊的眼神中明显掠过了几许温柔,他对连翘轻声道。
“过来,娘子。”
连翘不解地望着他,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怔怔地走了过去。
还没到白钊面前,她的身体面前传来一个拉力,白钊一把竟把她拉入怀中,他身上的清香迷蒙了连翘的身体周围,她闭上了眼睛,贪婪地吮-吸着他的气味。
“钊,以后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连翘吸吸鼻子,像是认错一样地说道。
“好。”白钊像是安慰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连翘的后背,他的话声音很轻,但非常清晰地传入连翘的耳中。
“以后别犯傻了,我只要你,只要笑颜,一家三口就足够了,人太多了会拥挤。”
“嗯。”
连翘又吸了吸鼻子,然后破涕为笑了。
“但是笑颜长大了还要嫁人的,不过……皇后娘娘说要让小蛋糕皇子娶笑颜呢。想必皇后娘娘也知道我们很疼爱笑颜,舍不得笑颜嫁给别的地方的坏小子。”
“是吗?”
白钊的心思微动,眼神里掠过了一丝丝明亮和希冀,他的一生没有资格站在皇后娘娘的身边成为她的守护者,如果自己的女儿嫁给小皇子成为皇后娘娘的儿媳妇,代他来照顾她,完成他毕生的心愿和梦想,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从后面抱着连翘望向远方,望着远方皎洁的大月亮,白钊喃喃自语道。
“那就希望太子能看上咱们家笑颜了……”
“嗯嗯。放心吧相公,笑颜生下来就特别有魅力,有好几次我都看到小皇子主动要求抱抱笑颜,还逗笑颜开心呢!”
连翘回想到那个场景,就忍不住笑起来,虽然她非常希望小皇子能够娶了笑颜为皇子妃,但她更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只祈祷小皇子和笑颜有个美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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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红墙内秩序井然,宫中枝繁叶茂处掩映着一幢平房,这里是浣衣局的浣衣室,宫中最低等宫女工作的地方。
宫里的浣衣女大多是相貌平淡的女子,或者是年老色衰又出不了宫的老嬷嬷,但她们其中不乏心比天高的,幻想着哪一天能被调入别的局,或者一步登天被皇上看中成为宫里的主子。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皇上宾客使者,你说皇上会不会让我们去宴会上帮忙呢?”督管的库长不在,几个浣衣女就偷懒躲到了阴凉里,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说话的浣衣女一身浣衣服加身,头上插着一朵新鲜的蔷薇花,姿色尚可,自从她入宫后,就一直做着一跃飞枝头变凤凰的梦,无心在自己又苦又累的工作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好了!万一有哪位外国使者或者王公大臣看上我们,即使是当他们的第几房姨太太,我都一百个愿意!”另外一个个头娇小的浣衣女憧憬的说道。
“哎呀,别想了别想了,净做白日梦,这种好事怎么会落在我们头上呢?除非是特别命好的人……”第三个浣衣女比较现实,她对着脸盆里自己的倒影边扑粉边道。
第一个浣衣女嘲笑她道,“别装清高了!我看你不比我们好到哪里去,要不然你打扮这么漂亮给谁看呀!”
扑粉的浣衣女抬起头来,反驳道,“那当然了!谁不希望自己是主子的命,谁希望自己当最底层的宫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