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徐天红语出惊人。
“启奏皇上,西北大军主帅车无病元帅镇守西疆五载,回京述职,如今,已然在回京的路上。”
徐天红身为枢密使,自然能全程掌控大燕军力动向,车无病刚一动身,便有飞马来报,徐天红稍一琢磨,就觉得其中事关重大,刚一上朝,立刻就向燕荆禀报。
石越心中暗暗琢磨着康善真的那句话:西北主帅车无病乃是萧炎门人,但此事几乎无人知晓。
“车无病回京述职?”
燕荆一听,屁股就做不住了,起身质问道:“车无病回京述职事关重大,朕怎么不知道?朕准许了吗?为何要回京述职?所携带者几人?边军镇守一日不可懈怠,主帅岂能妄动?”
燕荆如今也有了皇帝的样子,言词铿锵,充满帝王威严。
徐天红道:“带兵五万,已然动身,算到今日,已然行军三日。”
不好!
听着车无病带兵五万回京述职,石越眼角狠狠的跳了一下,心中知道:萧炎老贼要发难了。
石越心头大震,砰砰乱跳个不停,侧目偷偷向田焚望去,见田焚眉头紧蹙,目光游移,显然也对此事并不知情。
石越没想到萧炎下手这么快:也难怪啊,萧炎现在已经将九门城卫扩充至至将近三万人,又因为被自己断了财路,庞大的军费重重的压在了萧炎的肩膀上,萧炎负担很重。
虽然九门城卫都是新近招募的士兵,但时不我待,萧炎老贼已经等不及了,是想趁着田焚未成气候,康善真这颗大树萎靡落魄,朝廷尚无对手之时,抓住机会,即刻就要动手,而且是想利用西北大军,与九门城卫来个里应外合,绊倒大燕王朝啊。
石越眉头紧蹙,心中冷笑:好算计,好算计啊,哼,看我如何火中取栗。
“什么?”燕荆蹙眉问徐天红:“谁让车无病回京述职的?”
徐天红道:“臣从不曾传召车无病,而且也未见车无病回京述职的折子。
“这就奇怪了。”燕荆眸子深沉如水,一字一顿道:“那车无病怎么胆敢率领大军回京?”
萧炎没想到徐天红居然能掌握车无病的行踪,心中暗想着这只老狐狸,果然是有几分刷子的,当下沉住气,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沉吟道:“车无病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皇上登基以来,车无病一直镇守边关,并未见过皇上,心中一直想着瞻仰皇颜,现如今,西北太平安定,或者,车无病就趁此良机,欲要进京拜见皇帝,尽臣子本份。”
“那为何要率领五万大军?”
燕荆心中十分紧张,他很明白,边军主帅回京述职,必须有皇上首肯,这都是因为边军嚣张惯了,一般边军主帅回京,为了抖威风,都要带上精锐士兵耀武扬威。
但,仅仅是为了抖威风,需要带上五万大军吗?
对于车无病,燕荆委实不了解,车无病带着五万边军回来,是不是有什么居心,这谁能够保证?
可是,车无病此人倒是对大燕忠心耿耿,也没听说与朝廷哪位大臣走的亲近,裙带关系貌似单纯,找不到一点瑕疵,可即便如此,燕荆仍十分警惕。
“也难怪皇上猜疑。”
萧炎神情温和下来,娓娓道:“车无病此人是个武夫,打仗勇武,但也是出了名的刺头,听调不听宣,满心思除了打仗,也不关心政事,一定是他马虎大意,忘记了派遣信使递折子,至于带着五万大军,难道是想军演一番,让皇上见识一下边军的虎威?这个车无病,还真是无法无天了,等到车无病来到京城,皇上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他一顿,这些边塞武夫,真是无法无天了,连一点规矩都不懂。”
萧炎将车无病骂了一顿,听起来好像是与车无病摘除了暗通款曲的嫌疑,但听在石越耳中,委实称得上欲盖弥彰,想着真让车无病来到京城,那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燕荆还是难以释怀,可是看着萧炎那气呼呼的样子,似乎也十分气愤,蹙眉暗自琢磨着,难道此事真的与萧炎无关?他琢磨不透,又向石越使眼色,想听听石越的想法。
石越知道车无病五万大军已经发出来,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勒令车无病回守西北,就是个笑话,当务之急,就是拖延车无病的行军速度,想到车无病好大喜功,最讲排场,石越道:“皇上,车无病镇守边关,确保边疆无事,立下汗马功劳,这次回京述职,向皇上表忠心,说明车将军对皇上有一番拳拳赤诚之心,虽然未曾上折子,但瑕不掩瑜,并不能以此慢待车将军。”
听着石越的话,燕荆就知道石越心中有了主意,又问道:“那依照石副使的意思,该当如何欢迎车将军呢?”
石越道:“臣以为车将军劳苦功高,功在千秋,当以国公之礼待之,皇上,臣建议车将军回京途中,所经各州各府,都应该隆重劳军三日,由各府衙知府亲自接待,不得敷衍塞责,不得谨慎吝啬,务必要让车将军满意,非如此,怎么对得起车将军镇守边关五载的殷殷功勋?”
白莫愁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立刻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