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曾山,就连萧炎也顿时紧张起来,不停的向曾山使眼色,让他想出理由来搪塞,可是曾山情急之下,却又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呢?
“哈哈,曾尚,你愁眉苦脸编造理由这么辛苦,本流氓可怜你,还是直接替你编了吧。”
白莫愁本来不确定曾山心中到底藏着什么诡计,但他太了解曾山了,着他隐藏在衣袖中的手臂不停的颤抖,就知道他心虚了,短处被自己抓在了手中,急忙打蛇随棍上,声如炸雷质问曾山,“当初,内阁批复了在全国兴建五十八所寺庙,以及一百零八所学堂,土地各个独立,可是,曾尚却把寺庙与佛教盖在一处,这分明是抢夺了学堂的土地,抢夺了学堂的建造经费,而那些本该建造寺庙的五十八处土地又是如如何处置的?我想曾尚一定是用这些土地搞创收了吧?”
曾山被白莫愁毒蛇一般张口咬住了七寸,直惊得差点尿了裤子,但他的定力远比工部尚柳大华要镇定,将头上的虚汗拭去,强迫声线稳下来,说道:“白御史是言官,一定要谨言慎行,没有一点根据,甚至连捕风捉影的臆测都不足为凭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出来呢?这岂不是失了你的身份?”
“曾老头,你也知道我是御史?是专门弹劾贪官昏官的?好,你不承认?本流氓今个就和你杠上了。”
白莫愁向燕荆拱手,厉声说道:“臣怀疑曾山倒卖土地,利用职务之便大肆敛财,臣请皇上准许核查礼部账务。”
燕荆也怀疑曾山从中搞鬼,点头道:“朕觉得有理,朕准……”
“皇上万万不可。”
萧炎疾言厉色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怎能凭借一人之臆断行事?白莫愁虽然身为御史,但也不能凭借臆测之词妄加干涉礼部事物,动辄查账,岂不是将礼部视若无误,白御史此举有公报私仇之嫌疑,而且无乱猜忌大臣,乃是祸乱之表象,白御史今日查礼部,明日查工部,后日查兵部,那朝廷各部岂不是被白御史搅动得天翻地覆?各位大臣心中惶惶然,如何能有心理政?这……这岂不是寒了众臣的心吗?皇上,请您明鉴。”
曾山眉头紧蹙,却忽然笑了一下,急忙收回去,露出一幅惊慌失措的眼神,“皇上,臣忠心耿耿,天理可见,皇上千万不要怀疑老臣的一片忠心啊。”
萧炎、曾山这一番话真是说到了点子上,让燕荆犹豫不决,真害怕惹得群臣惶惶然,影响朝局,更害怕万一白莫愁的怀疑错误,并未从礼部的账目中查到有意义的线索,以至于让白莫愁处于万分被动的局面——白莫愁是个宝,燕荆可不敢随便打赌。
白莫愁在眼里,急在心里,着燕荆犹豫不决,急的哇哇大叫,“皇上,臣愿意以官位担保,若是臣怀疑有误,愿告老还乡,永不涉足官场。”他就是确定了礼部账务必有猫腻,不然哪里敢这么说话?
燕荆听着白莫愁怀疑有误就要告老还乡,自然更加不敢赌了——这老流氓若真告老去了,朕怎么与萧炎捉对厮杀啊。
石越着曾山、萧炎的脸,犹豫不决——他害怕这是曾山、萧炎故意给白莫愁设套,万一白老流氓钻进去,可是再也出不来了,。
萧炎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害怕东窗事发,急忙向赵硕使眼色。
赵硕会意,急忙说道:“皇上,曾尚老成持重,又是状元郎,辅佐大燕三十载,劳苦功高,忠心耿耿,如此重臣,仅凭白御史臆测之语就枉然怀疑,岂不是让群臣寒心,且个个如履薄冰?”
李洪成也道:“赵尚所言极是,臣相信曾尚的人品,请皇上不要妄信一面之词。”
吴亮出列,“臣附议。”
何知章也道“臣附议……”
呼啦啦一堆大臣出列,“臣附议……”
燕荆着这阵势,愈加不敢深度怀疑,立刻把求救的目光向石越望去。
石越本来怀疑曾山、萧炎设套,让白莫愁往里面钻,但着萧炎、曾山不断怂恿官员们向燕荆施加压力,就知道萧炎、曾山是绝对心虚了。
他刚要给燕荆打气,让燕荆查账,可是他耳力极好,远远听着程野一声极为轻微的冷哼时,就改变了主意,想着曾山在礼部一手遮天,怎么会在账目中出现问题呢——曾山、萧炎这厮,恐怕还真是在设圈套呢?
想清楚了这个问题,又急忙向燕荆摇了摇头,那意思:这账目不能查。
燕荆相信石越比相信自己还要靠谱,虽有不甘,但仍说道:“曾尚乃是两朝老臣,朕自然是放心的。”
萧炎、曾山对望语言,眼眸中有着浓浓的失望——这小皇帝咋了?居然怂了?这是意外啊。
石越绝不甘心放过曾山,眼眸向董军瞟了一眼,眸子中射出了兴奋的绿光。
——他惊诧的发现,萧炎、曾山一系列的官员俱都跪在地上,向皇上为曾山打气,尤其是工部尚柳大华跪在最为靠前,还一副痛哭流涕的委屈模样,而他身旁的工部尚董军则杵的似一根电线杆子,着是那么的鹤立鸡群,眼神犹疑,神情涣散,手掌展开而又松开,似有什么心事琢磨不定。
石越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