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对白老流氓的出口成脏很是无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向燕荆说道:“回皇上,臣虽有良方,但却苦口,可如今国库空虚,濒临悬崖,臣彻难免,不得不打破陈规,拼死力荐。”
他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如今经济萎靡,税收不畅,百姓并不富裕,开源曾增加税收已不可能,但除了开源,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有,那就是结余。”
康善真眉头紧蹙,冷笑道:“请问萧丞相,倒要如何结余?”
萧炎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书,不卑不吭道:“很简单,百姓民生乃为社稷之重,其它均为轻,要重新定量一下各个衙门府司的财政用度,才能更好的理清主次,臣这里有一份长达十年的国库用度份额,请皇上过目。”
三毛将文书拿给燕荆,燕荆粗略的扫了一眼,眉头紧蹙,就将目光定格在了康善真的脸上。
康善真一怔,心里灵光一闪,已然明白了萧炎的狠毒心思,怒视萧炎,眉宇之间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这厮,可是要断我的后路啊。
萧炎现在才不怕康善真,作出一副忧国忧民之态,‘直言不讳’道:“皇上,看过长达十年的国库用度清单,就会发现财政税银用度上出现了巨大的倾斜,户部、兵部、工部、礼部、刑部、吏部、三法司、大理寺以及各个衙门中,占了国库税银的一半,九门城卫占据了一成税赋,而黑衣卫镇抚司居然用掉了税银的四成,此等分配,真称得上千古奇葩,臣不得不对此提出意义,相信满朝文武也应该看得出其中利弊吧?”
“萧炎,你是什么意思?你想故意针对本使吗?”
康善真没想到萧炎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自己,这在太后活着之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虎落平阳被犬欺,果然无差。
石越听到萧炎这番犀利言辞,警惕的向田焚看了一眼,心中很无奈的想着——萧炎这帮人好厉害,田焚也是个鬼灵精,居然向我使出了釜底抽薪的妙计?奶奶的,你们怎么就知道我要扩军啊?
事实上,石越就是想要扩军,这是他盘算依旧,徐徐推进的事情。
只有扩军才能最快的巩固自己的地位,最快的发展壮大,抵消来自康善真与九门城卫的压力,而他大力提拔雷大虎、孙猛、付强、张云海、崔龙等人,就是为了扩军之后,立刻形成有编制的战斗力。
而田焚显然是识破了自己的计划,这才与萧炎合谋,弄出了这么一个关键的滞口,不仅让自己扩军的计划胎死腹中,还痴心妄想着利用此事打击康山真——呵呵,老康啊,这次你是受了无妄之灾啊,。
石越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萧炎铿锵有力道:“康指挥使,老臣身为丞相,一言一行,都关系着万千百姓,怎么会小肚鸡肠到针对某一个人呢?老臣心中装的天下百姓,而不是康指挥使一个高高在上的军吏,老臣对事不对人,万事以民为先,还请康指挥使自重。”
“你……”
康善真没想到萧炎战斗力如此之强,言语如此泼辣,以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眦目欲裂,却有无法发作。
萧炎向燕荆拱拱手,又向百官招手,感慨道:“老臣深以为民生百态最为重要,其余次之,洪水暴涨,蔓延良田,该不该兴修水利?文化兴邦,科举兴国,各地学子读书,公办教育,学社书院,聘请师长,该是不该,自然灾害频发,房屋倒塌,民无住之地,无食果腹,该不该救助?可是……”
说到此处,萧炎动情道:“可是这些民生社稷,却得不到资助,居然把四成税银拨付给黑衣卫,难道黑衣卫比兴修水利,教书育人,扶贫救治更加重要吗?老臣万万不解,请各位百官三思,请皇上仔细决断。”
萧炎也是老油子,一针见血,言辞锋利如刀,咔嚓一下,准确无误的刺中了康善真的心脏。
所有大臣都惊呆了。
白莫愁可怜兮兮的看着康善真,撇撇嘴,那意思:萧秃子把高度都上升到民生社稷了,我可没有办法帮你了。
康善真脸色铁青,上前一步,直视萧炎,怒道:“萧丞相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有修水利,办教育,救济灾民算是民生社稷,黑衣卫的一切用度居然就不算民生社稷吗?本使请问萧丞相,黑衣卫艰苦训练,还不是为了保家卫国,维护社会治安?为百姓护住一片湛蓝青天?没有黑衣卫,谁来保卫边疆?若是连国土都不能保护,又何谈什么国计民生?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
萧炎似乎早有准备,冲着康善真一声冷笑,“敢问康指挥使,你口口声声黑衣卫购买装备,艰苦训练,是为了保护百姓免遭生灵涂炭,可是为什么暮平反贼打了这么久,耗费无数财力,死了无数将士,却一直没有攻克?难道装备精良的黑衣卫连一群乌合之众的反贼都打不过吗?如此军力,何来的保家卫国?何来的维护治安?难不成那些拨付给黑衣卫的税银都给狗吃了?康指挥使,请你当着文武百官,当着皇上的面前,给我一个答案。”
萧炎终于露出了狼牙,张开血盆大口,在康善真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