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早就知道曹世杰会有这般神情错愕的反应,心中有着料敌机先的笑,脸上却愈加的愠怒,冷着眼睛看着他那张神情慌乱的脸,‘气急败坏’道:“曹典司,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和兄弟们千辛万苦找到了线人,为何不让我带走?你到底是在耍我们兄弟?还是生怕京城不被蒙古反贼搅个天翻地覆?”
“这……这个……”
曹世杰真心急了!
他很明白,此人是田焚故意抓进来的,而且也知道此人就是江南韩家的大少爷韩方——这种事情田焚也不是第一次干,曹世杰明白田焚抓了韩方就是宰肥羊的,把‘肥肉’割下来后,人还得弄死,当然,曹世杰也不白忙活,事后田焚也会分他一口汤喝。
韩方可是一头大肥羊啊,被石越带走了,可怎么向田焚交代?田焚一怒之下,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曹世杰憋了好半天,脸色涨红,结结巴巴道:“石千户,此人名叫韩方,是江南韩家的大少爷,怎么会是蒙古反贼的线人呢?你们定然是抓错了人。”
韩方自己也吓得懵了,哆哆嗦嗦的苦着脸,求饶道:“你们放了我,我要回牢里去,我不是蒙古反贼的线人,你们别冤枉好人,呜呜……把我扔回牢里去吧,大人,我有钱,我给你钱。”
“你给我闭嘴!”
石越肘击韩方的下颌,轻松的就把韩方的下颌打得脱了臼,韩方耷拉着下颌,流着哈喇子,终于安静下来。
“曹典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石越反问曹世杰:“韩家的大少爷怎么就不会和蒙古反贼有联络?难道联络蒙古反贼的,就一定要是蒙古人?难道我们兄弟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夜,被曹典司一句话就给否定了?你这是何居心?没经过调查,为何胡乱质疑?”
曹世杰红着脸道:“此人不过是个纨绔,怎么会与蒙古反贼有关系?”
石越又道:“既然是个纨绔,又怎么犯了罪?”
曹世杰道:“谁让他损毁了富贵居中的一幅名作《牡丹亭》?还不上银子,自然要伏法啊。”
“狗ri的。”
石越冷冷道:“损毁了一副《牡丹亭》,居然被抓进了黑狱?难道黑狱已经如此不知庄重了吗?曹典司,黑狱重地,怎么能随便关押犯人?你说,你关押韩方,到底是何居心?你是不是看着韩方有钱,欲要行就敲诈勒索之事?
唉呀妈呀,石越这厮怎么一猜一个准儿?敲诈勒索是不差,但那人可不是我!
曹世杰被石越问的张口结舌,心中惶惶的,讪讪的布置如何作答,情急之下,急忙把田焚抬出来,说道:“韩方乃是田副指挥使亲自指示关押进来的,怎么……怎么可以随便带走?石千户把人带走了?我怎么向田副指挥使交代?敲诈勒索,更不知从何谈起?”
“人是田焚抓进来的?”石越装模作样的问道,“那这个可就难办了。”
曹世杰看着石越有些犹豫,急忙央求道:“石千户,田副指挥使可是再三交代,此人乃是重犯,不得擅自审问,擅自放行,田副指挥使要亲自审问,石千户,您……您可不能为难我。”
“我好好的为难你干什么?真是放屁!”
石越骂了一句,才对曹世杰道:“好,我给你两个选择,曹典司,你自己看着办,。”
“什么选择?”曹世杰问道。
石越道:“第一,我把韩方给你留下,但是,韩方是重要的线人,若是今夜蒙古反贼暴动,就因为你曹典司的阻拦,而没有将蒙古反贼一网打尽,致使百姓离乱,皇城溅血,我必然参你一本,到时候,除了诛九族,你还有什么活路?”
奶奶的,石越这厮又开始吓唬我了?
曹世杰还真吓的浑身一哆嗦,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脸上冒出了一阵阵的虚汗,心虚的问道:“那第二个办法呢?”、
“哈哈……第二个办法就很绝妙了。”
石越向曹世杰眨眨眼睛,“我把韩方带走,又不是不还你了,我带着韩方找到蒙古反贼的老窝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韩方还给你不就完了吗?毕竟要先公后私嘛!我把人连夜带回来,到时候曹典司想怎么屈打成招,讹诈银子,谁也干涉不着,曹典司,大家都是明白人,何不变通一下呢?你好,我好,百姓好,大家好啊。”
“咦?这个好主意啊。”
曹世杰听着石越很理解这里面的猫腻,已将将话说的如此直白,知道也赖不过去,正在犹豫之时,雷大虎霹雳一声大喝,“还犹豫个屁!一会反贼全他娘的跑光了,曹世杰,你是不是嫌命长了?”
曹世杰打了个冷颤,咬着嘴唇,对石越道:“好!石千户把韩方带走吧,但是,天亮之前,一定要把韩方带回来,否则,我定然告你扰乱黑狱之重罪。”
“曹典司这就对了嘛。”
石越拍着他的肩头,道:“做人不能那么死心眼儿啊,谁知道田焚以后会不会失势啊?奉劝曹典司一句话,风雨飘摇之际,死抱着一株大树,不如脚踩两只船来得稳妥呢!各种意思,曹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