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最根本的目的是逐利!
孟家无论是合纵也好、连横也罢,都是因为‘利’来进行——孟家一面向福王效忠,一面又与萧炎勾勾搭搭,就是因为利益需要。
但此刻,**裸的二选一,已经避无可避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孟焦假如承认了石越所言为真,承认了萧炎确实说过那样的话,那就是彻底出卖了萧炎,亲手将萧炎推上了风口浪尖——那后果有多可怕,当真不可想象,京城中,恐怕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可是,假如孟焦否定石越的话,那自己受了福王指使,来索要明月楼的行为,就属于仗势欺人了,这相当于把福王卖了出去。
福王此时对京城中的达官贵人摆出低姿态,刻意交好,为的就是求一个礼贤下士的好名声,而自己若是给福王惹了篓子,让福王背负一个仗势欺人的恶名,那福王一怒之下,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左思右想,权衡利弊,孟焦终究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而他尽管没有回头,也能知道福王、萧炎盯着自己的眼神,该有多么的紧张和恶毒。
关键时刻,康善真笑了笑,“孟公子,你无须想得太多,康某人一直对孟家佩服不已,只可惜无有机会结识,如果孟公子喜欢,可以常来我府上做客!”石越是康善真的心腹,康善真哪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
更何况石越此刻要针对的是萧炎,康善真断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若不趁这个机会、狠狠的在萧炎胸口刺上一刀,那他就不是心狠手辣的康善真了。
康善真言中之意就是告诉孟焦:你不用害怕萧炎,以后在京城之中,就是我康善真来照顾你。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孟焦断断没有将康善真拒之门外的道理!
也就是因为康善真的推波助澜,让福王那颗忐忑的心安稳下来,萧炎却无比紧张,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差点就蹦了出去。
燕瞳嗔怒的白了石越一眼,怨他行事不留余地,但事已至此,她必须要为燕骏谋划,借着康善真的余威,冷着脸,催促道:“孟公子,你想了这么多久,还没有想明白吗?群臣可都在等着你说话呢。”
孟焦也知道自己脱不下去,这才硬着头皮、说道:“石千户所言非虚,我曾找到萧丞相,萧丞相与程提督异口同声,说我二弟孟辰与石越关于明月楼赌约一事,乃道听途说,子虚乌有……”
“孟焦,你休得信口雌黄!”
程野一见事情不妙,再也不能让孟焦胡乱说下去,大喝道:“我与泰山大人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居然敢当中胡言乱语,小心我告你个污蔑朝廷重臣的大罪,把你抓紧大牢里去、吃一辈子牢饭。”
孟焦被程野吓住了,却不敢再说下去。
福王却知道,此事必须要萧炎承担下来,不然自己礼贤下士的名声可就毁了,使劲朝何旦使了个眼色。
何旦虽然恨透了石越,但此刻事关福王名誉,容不得他因私废公。
他忍着口唇里的痛楚,囫囵吞枣似的说道,“各位大人,福王得知此事,便让我陪同孟公子去萧丞相府上求证,萧丞相之言行,确实如孟公子所言一致,孟公子没有半句谎言,句句属实。”
“何大人,你……”
萧炎没想到何旦会出面作证,一颗心冷彻如冰,再也温暖不过来——何旦乃是风流名士,人格信誉可比孟焦好的得太多了,他出言相助孟焦,那几乎就是一锤定音了,想辩白,都无从下口!
而且,群臣都知道自己与石越的紧张关系,自己为难石越,也很符合实情,哪里能够推脱掉?
石越见时机已到,才声势喝喝的向萧炎质问道:“萧丞相,当日在桃花坞中,您不仅仅是见证者,还是评委,又还是保人,那份被烧毁的文书上还有您的亲笔签字,虽然证据被毁,但白御史、朱监正都可以用人格来来证明!但您为什么要对孟公子撒谎?矢口否认此事的存在?”
“今日百位高官大员俱在,还请萧丞相一定要说个明白,一是要还我公道,二是要解释您的动机何在?”
这一番话犀利老道,直戳要害。
萧炎一时语塞,脸色涨的通红,想要辩驳几句,却又词穷,憋了半响,才讪讪道:“石千户,各位大人,我只是与孟公子开个玩笑,哪里想到孟公子当真了,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呀。”
“开玩笑?”
石越一点也不给萧炎面子,直白的回应,“难道真如白御史所言,您说的话,就像放屁一样,刚一放出来臭不可闻,直欲把人熏死,仔细一追究时,却随风消散,浑然当成没放过屁一般吗?”
“这……你……”
萧炎张口结舌,指着石越的鼻子,哆哆嗦嗦道:“我是堂堂宰相,你敢辱我……”
“宰相?”
石越哼道:“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却对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恨之入骨,处处与我为难,哪里有半分宰相的样子?”
看着萧炎那双赤红的眼眸,石越毫不退缩,狠呆呆道:“